“咔!”
方淮南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在丁导的认可声中顺利过了这段戏,他一边用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抹汗,一边躲进了化妆间。
芳姨把他按在化妆椅上,对着镜子给他补妆,看着镜子里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却干着片场里最辛苦跟累人的工作,不禁有些感慨:
“淮南你很辛苦吧?”
化妆间里面有一把小风扇,芳姨把它拿了过来让方淮南散散热,很细心的调整了一下角度,让风扇不会吹到方淮南的脑袋,而是放到了他的腰腹旁边,既能保证散热效果,又不会因为凉风导致第二天起来会偏头痛的问题。
方淮南感觉好受一点了,但是不能脱掉外套的情况下,他额头的汗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滴。
大暑天这身打扮,方淮南好几次拍摄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要中暑了,最后他还是咬着牙硬挺了过来。
这么恶劣的拍摄条件估计也就只有方淮南这样的身体素质能挺得下来了,换个体质差一点的演员这会儿已经被抬走送医了……
“收钱办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方淮南笑着说道。
拍这部戏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方淮南等电影上映之后能拿到手的片酬差不多二百来万,这对于一个刚上大一的新生已经是一笔很夸张的数字了。
哪怕是看在钱的份上,方淮南也没有理由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角色。
当然,能拿高额片酬也是因为方淮南本身的实力过硬,实力第一部电影就担任刘国师新电影的钦定主角?
“你呀,倒是实在。”芳姨也笑着回他,越看镜子里的方淮南就越是欣赏。
自家孩子哪怕是问自己亲妈拿生活费都是扭扭捏捏的,芳姨每次看到自家孩子都有点担心,这么薄的脸皮也不知道将来出社会了,要怎么跟那些小狼崽子一样的应届生竞争。
像方淮南这么坦白地说自己就是为了钱努力干事,诚实诚恳,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一点都不虚伪的态度,怎么能不让她欣赏呢?
芳姨一边跟方淮南闲聊些家长里短,一边往他头发上卷着定型发片——方淮南的头发是特殊的烫卷造型,每过五天就得重新定一次型,不然发型就会散掉。
芳姨看了看化妆间里没有人,低着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淮南你是个实在孩子,你老实告诉芳姨……剧组最近传的那些消息是不是真的?”
“什么消……”方淮南蒙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真的。”
芳姨可不信他这套说辞,剧组里面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还有人亲眼目睹,怎么能是假的呢:
“你说哪个不是真的?总不能两个女孩子你一个都不喜欢吧?”
“哪个都不是真的。”方淮南有点无奈:“都是谣言来的。”
芳姨正待说些什么,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带起一阵香风。
芳姨看了眼门口的那人,顿时脸上一幅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她拍了拍方淮南的肩膀小声说道:“还说是假的,这人家不就来找你了吗?”
说完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方淮南,悄摸递了个‘姨都是过来人’的眼神,然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化妆间……
方淮南无语地叹了口气,看向来人:“你怎么又来了?”
红冠玉背着双手蹑手蹑脚的走到方淮南近前,然后抽出手来拨弄了一下他头发上的发片:“化妆间是你的吗,我为什么不能来?”
方淮南懒得理她,干脆闭着眼睛等待发片定型。
她拨弄了一下方淮南的发片,见他没有反应,又抢过了他面前的小风扇,捧到自己的脸上美滋滋的吹了起来,挑衅道:“啊~好舒服啊~”
声音经过fēng_liú震动,变成一连串模糊不清的颤音,方淮南五岁之后就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了,但是红冠玉看起来乐在其中的样子。
方淮南头上顶着造型发片,在定型之前都不能随意走动,他听着红冠玉在旁边吵吵闹闹的声音轻轻呼了口气:
“你到底想要干嘛?”
“你终于舍得理我了。”红冠玉把风扇放下,她自己不吹了,于是素质极低地把风扇关掉,然后把脸蛋凑到方淮南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要装死装到底呢。”
方淮南不客气地伸手推开她的脸颊:“你有口气,麻烦不要靠那么近。”
事实上人类近距离交流会传播包括流感病毒,猩红热,非典型肺炎在内的一百多种病毒,方淮南其实特别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触,这会让他有种被感染的感觉——当然沈小星除外。
红冠玉脸上本来调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她对着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气闻了闻,一点都没有异味,甚至还带着刚吃完口香糖的蜜瓜味道,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骗了,咬着银牙骂道:“方淮南你才有口气!”
“那就是我有口气,麻烦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方淮南抗拒她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是个正常女孩子的话,这会儿肯定识相地告辞离开了,可红冠玉跟正常女孩一点都不挨着。
她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最后一屁股坐到了方淮南座椅的扶手上,摆明了赖着不走:“我就不!”
坐下之后,红冠玉靠着这么近的距离,终于闻到了方淮南身上那股子许久没有洗过澡捂出来的汗馊味,顿时捏着精致的鼻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方淮南你多久没洗澡了,真够邋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