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陈州已经被困了十几天了,尽管这孟楷乃是黄巢手下的数得着的猛勇之将,但是陈州刺史赵犨却也是胸有谋略,深谙兵书之人,早在孟楷向蔡州进军时,就预料到会在攻下蔡州后进军陈州,因此早就做好了守城。info所以,当意气风发孟楷携着逼降蔡州的气焰,遇到了陈州城的猛烈回击后,越发显得骄横与嚣张,这十多天,每日不分白黑的攻城,城根下早已积下累累尸体,火光、喊杀声把城里的人都搅得寝食难安。之前来此的客商以及旅客无不被困于此,想到外面对于黄巢的传言,更是平添忧愁。
此时在陈州城的一个小茶铺中,隋白山正品着茶,听着消息灵通人士讲着外面的战况,秦朝云倒是没在,她略有困乏,在旅店中休息。喝了一下午的茶,听了一下午的战况,隋白山倒是佩服起这个赵犨来着,这几天愣是把那个孟楷的士气给打压了下去,现在明显不如刚开始的时候猛烈了,甚至如今天般,居然没有攻城。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人士,虽然战乱迭起,但是经历多了江湖中刀尖上的日子,到没觉得如何。即使是现在若是他俩想离开这陈州城,虽非易事,但到底并不是多么困难,只是着意想留下来,经历一下这战事。倒是秦朝云不想在此耽搁太久,毕竟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她也正在琢磨着怎样更好的离开。
隋白山就在街上溜达着往回走,不同于刚开始家家户户的闭户收摊,现在街道上倒是安稳了许多,也有不少商贩开门营业,尤其是今天,没有听到攻城喊杀声,趁着消停的片刻,纷纷开门亮货。隋白山一路看过去,看着可意的吃食或者玩意就买上些给秦朝云捎带着。相处日久,隋白山才相信,世间居然有如此这般女子,更让人欣喜的是,居然是和自己结伴同行。或许之前自己所有的飘零,都是为了现在的相遇,念及于此,一股温泉滚滚流入心间。
就在此时,前面嘈杂声传来,隋白山紧赶几步,拨开人群,看到原来是一个售卖弓箭的小贩跟一个镖师模样的汉子在争执。就见那个汉子指着小贩摊上一把乌黑的铁胎弓,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奸商,你把这张弓放在这里,不就是卖吗,难道还是为了供奉呀,到把你祖宗的灵位藏起来。”话语中满是揶揄与嘲讽,小贩也有些上火了,但是见他凶恶,还是强压着火气说道:“这位爷,跟您说了好多次了,这把弓是先人的遗物,不卖的,放在这里就是为了求先人庇佑照顾生意。你看这边这么多良弓,您随便挑一张,我都给您让钱。小本生意,还请这位爷不要强人所难。”
那个汉子也不管众人的指指点点,一把扯过铁胎弓,蛮横的说道:“爷就看中了这张,别的,爷也看不上眼,开个价吧。”小贩死死的抓着硬胎弓的另一边,略带哭腔的说道:“爷,这张弓在我家已经传了百余年了,更何况这张弓是镔铁加上许多不知名的金属打造的,极其硬挺,张力太大,一般人也拉不开。”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个汉子,怕这句话惹着他。
听到这里,那个汉子倒是冷静了,放下手中的弓,冷眼盯着那个小贩阴沉的说道:“要是我能拉开此弓,你可愿意把这张弓卖给我,可好?”小贩这下子楞在那里,不知道怎样答话。围观的众人,本就人情淡薄,此时也乐于看热闹,也不管刚才汉子如何讨人嫌,都吵着要他拉弓。
小贩满脸通红,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违心的点了点头。虽然对自己家的这张弓很有信心,这多少年来,还几乎没人拉开过,但还是忐忑不安的死盯着这张弓。只见那个汉子,扎个敦实马步,左手抓紧硬胎弓的弓背,右手使劲拉着弓弦,大喝一声,在大家的惊讶声中,这张铁胎弓缓缓拉开,与此同时小贩的脸色也是难看到极致。可是就在这张弓已经拉开八成,快要圆满的时候,那弓却再也拉不开一点。那汉子憋得满脸汗珠,本就粗犷的脸庞,加上羞愧,更加狰狞。那小贩却心中的石头落地,言语中遮不住的喜悦,说道:“这位爷,这张弓已经差不多上百年来,没人拉的开了,您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大力士了。”
众人自是明白小贩的意思,也都附和称赞着。看到这里,隋白山虽然也很想试一下,但是却知道这张弓对小贩的重要,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势下。只见那个汉子放下弓,擦干了汗水,说道:“真是一张好弓,给我家老爷子做寿礼最合适不过了。”说完,对着小贩笑道:“开个价吧,多少钱。”小贩楞了一下,回过神说道:“不是,这位爷,咱们说好,你拉开弓才能买走,可是您没拉开呀。可还有,还有这么多街坊四邻看着呢。”说完指着围观的众人。
那汉子瞥了一眼众人,不屑的说道:“我说的是拉开弓,可没说是拉圆了弓,难道刚才我没有拉开吗,连你都说,我是难得一见的大力士,而且刚才那弓我拉的也能搭箭射击,还能射个五六十丈,不成问题,比之一般的弓箭,射程还要远得多,难道朗朗乾坤之下,你敢作奸犯科,欺公罔法的食言吗?”
小贩没见过倒打一耙还说得这么光明正大,正气凛然的,一时语塞,诺诺的说不出话来。那汉子更是得意,竟伸手直接去拿那张弓,小贩自是用力拿着不撒手,两项争执着。就在这时,隋白山走到小贩身边,用手搭在弓背上,那张弓就纹丝不动固定在那里,任那汉子怎么使劲都不能拉过去分毫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