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萨尔茨堡高干区街道,暮色低垂,天阴沉沉的,戈培尔托人捎来一部德国拍摄的、具有绿帽情节的sān_jí片《拜年妻子的情人》让元首“审查”,实际上为元首寻找另类刺激。 爱娃在小院子里织手帕,或者说她不打算与小会议室看下流电影的人同流合污。
一辆美式吉普车以在懒洋洋的黄昏世界很难看到的速度风驰电掣冲了过来,车上的丽达根本是在刹车才踩到一半时就已经跳下,两大步就窜进小院。
“他在哪?”她向爱娃抛下一句,还没等人家反应过来就蹭到二楼顺着电影音响直奔小会议室。
银幕上,一个卑微的男人谄媚地笑着,跪在女人脚下替她换高跟鞋。门“砰”地撞开了,丽达冲那几个沉湎在nuè_liàn画面的影子喊叫:“成了,成功了。”顺便按亮了灯。
在电影放映机一声怪叫中,希特勒扭过头一脸惊奇地望着欣喜若狂的丽达,希姆莱心急火燎地挥手让大家退去。丽达冲上前激动地说,经过几天的日夜奋战,库尔恰托夫的小团队算出了结果,证明去年海森堡递交给帝**备委员会的报告上的数字是错的。制造一颗*所需的铀235在一百公斤以内,根本不是他说的需要好几吨。
希姆莱报以极大的不忿:“好啊,这个吃里扒外的海森堡,竟敢耍我们,我要新账老账一块算。”
“他不是故意的。”丽达急忙说,“库尔恰托夫分手析,他犯了个低级但很容易犯的错误,说是把什么49临界点搞混了,嗨,我也搞不清,你们也不懂,总之,他不是故意的。”
希特勒心情这会好得要死要活的,一高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希姆莱,大家都会犯错,法国战役期间我听信了戈林的吹牛皮,说什么单靠空军就能全歼敌人,我下令装甲部队在敦刻尔克停止进攻,结果,三十万英军逃之夭夭。海森堡虚荣心很强,他没有必要放弃扬名世界的机会。再说,制造原子武器离不开他。我意,明天,不,后天把他们接到这里开会,专门研究制造原子武器。”
希特勒一连说了一连串名字,都是德国顶级核物理学家。他在审核丽达记下来的名单时,又亲自加上了布劳恩的名字。
丽达嗫嚅:“那个,曼施坦因从里加打来电话,说冉妮亚的母亲快不行了,你……”
仿佛夏日里掠过了一阵寒风,希特勒默然片刻,十分的干脆加十二分的无情与无奈:“我去不了!你这脑袋是沤出了蘑菇的木头疙瘩呀,她母亲重要还是科学家重要?曼施坦因代表我出席追悼会,告诉他丧事要办得隆重。”
上萨尔茨堡的春天百花正妍,山顶有雪,白皑皑的一线,如上苍的神来之笔,在阳光下晶亮得像一句玄秘的祷语。
元首在伯格霍夫山庄的大会议室里贵宾如云,神态自若:德国著名的物理学家和量子力学的重要创始人普朗克在一丝不苟的整理他的领结,发现重核裂变反应的哈恩和斯特拉斯曼眉飞色舞地谈笑着,核物理学家迈特纳女士在涂抹口红。原子核裂变现象一般认为是德国科学家哈恩和斯特劳斯曼发现的,其实她也有功劳——面对自己的惊人发现,哈恩好长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劳厄、波特、盖革、魏扎克、巴格、迪布纳、格拉赫、沃兹等重量级科学家有的正襟危坐,有的想着心事,有的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有的好奇地东瞅西看,有的拿着砖头一样厚的书装模作样,还有的尚未从大起大落的眩晕中恢复过来,在客串服务员丽达与薇拉倒水时受宠若惊地站起来道谢,由于动作太猛,差点将暖瓶撞坏。
唯一淡定的是布劳恩,作为首席火箭专家、元首的结拜兄弟,他毫不掩饰鹤立鸡群的优越感——特意坐在希特勒那猩红色皮沙发的旁边。
这些物理学家们做梦都想不到成为元首的贵客。战争爆发后,其他科学家都成了香孛孛,造飞机的、造火箭的、造轮船的,造坦克的,就连设计马桶的都受元首的接见——来自洛林的舒别策改革了潜水艇的抽水马桶,消除了安全隐患,希特勒颁发了科学技术进步奖章。而他们这些核物理学家们成了后娘养的孩子,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特供商品与他们无缘,荣誉地位与他们隔绝。“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他们时来运转来到传说中的希特勒山庄,有种升到天上的眩晕感觉。崇拜的、敬仰的、慑服的,敬畏的,对他们中很多人来说,希特勒是神仙,有把一滩烂泥变成标枪的魔力。
同每次在元首山庄开会时一样,闻讯而来的政治局委员凯特尔、戈林、里宾特洛甫也坐过来旁听,他们的夫人们也不请自到,在外面喜鹊一般叽喳个不停。夫人们听了一会儿天书,没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又作鸟兽散,她们的老公屁股粘了胶一直坐到中午开饭。鲍曼头一回无事可做:会议全程有录音机录下来,奋笔疾书已经out啦。
隔壁房间希姆莱与海森堡谈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大家被生动的唇枪舌剑所吸引:
海森堡:“丹麦物理学家玻尔博士跑到美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以上帝的名义……”
希姆莱:“别动不动就把上帝扯进来,你干的事与上帝没关系。事实上,他与你见面没多久就出逃啦。你能说跟你一点关系没有?老实交待,你给他泄密了什么机密?说!”
“啪——”厚厚的手掌咂在桌子上,是那种实打实的声音,很快传来爱娃的嗔怪:“我说海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