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灰暗的天空上,一片偌大的乌云张开双臂,扑向那早已圆透.info整个世界摒住呼吸,默默地为着那轮命途如此多舛的明月祈祷,可是这天上的形势已定,虽然这乌云凶悍、圆月无辜,却没有谁能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接受。而那轮明月也自知难逃此劫,没有选择毫无意义的挣扎,而是坦然面对,在劫难来临之前、自己还有能力之时,仍然放出光芒照耀着万物。
微风拂过,吹歪了草儿,吹晃了树儿,吹乱了整个世界,但却始终无法吹散乌云的一丝一缕。树与树、草与草、草与树之间的碰撞声,为那轮明月奏出了一首壮歌。
终于,乌云将明月抓住。瞬间,世界被黑暗笼罩。
“快――大家跟上――”一声低吼从树林的尽头传出,“大家加快脚步,尽量在月亮出来前到达前面的黎州城!”
声音刚停,一个人数众多、皆神色极其慌张的车队如蚕般蜕去茂密的树林,向远处已露出一脚的黎州城赶去。一眼望去,车队中俱为身形单弱的奴仆,除了车队最前方骑在马上的万洲万大总管。哭泣声、抚慰声不停的从四辆马车上传来,想必是那些老弱妇孺。在如此的月圆之夜,又加上眼前这条极其宽阔的大道,虽然此刻四周的黑暗能够掩藏住车队,但这只是暂时的,况且这黑暗能够保护自己同时也会有利于别人,不可不提高警惕!
带队的万洲抬头看着那片比平时黑亮的得多的乌云,一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些,但他不敢掉以轻心。万洲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心听着周围的动静。多年的习武不仅使得万洲练就了深厚的功力,就连听力也高人一筹。
没什么异常。万洲松了口气: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恶作剧。他转身又看了看身后被恐惧、悲痛所笼盖的家人,心中那似是被凌迟的疼痛再次加重,万洲抬头望向已经消失的金义庄,牙齿紧紧咬住试图冲出的泪水,心中默默的祈祷:庄主,保重!
万洲重新整理好情绪,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镇静的看着前方慢慢扩大、清晰的黎州城,握紧了手中的绳子。
“我要回去――放开我――我要爹――”一个孩子的哭叫声冲出马车。
万洲的用力的闭上双眼,心里的痛苦有谁能比得上呢?其实他何尝不想回去,与庄主生死与共,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这些家人怎么办!万洲现在唯一想做的,而且必须要做的,就是尽快赶到黎州城,投奔黎州城的闻人思,只有这样,全家大大小小的命才能保住,自己才能对得起庄主。
“那是什么――”一个家丁惊叫道。
万洲从思绪中越出,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有一个淡绿色的火光正向车队飘来,火光时明时暗,再衬上周围由于乌云的扩张而引发的黑暗,远远望去,像是一个索命的幽灵!不!是一群幽灵!不妙!他真的来了。
万洲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这一个火光是如何瞬间化作千万个?这火光到底是何物?
“万公,出了什么事?”车帘打开,一名打扮得极其华丽的美妇探出半个身子,向万洲望去。但当其看到前方正移向自己的大片的火光后,顿时花容尽失,大叫一声,瘫倒在车中。
“夫人!”万洲皱了皱眉头,最后看了一眼即将飘到面前的火光,狠狠地咬了咬牙,来到金义庄庄主夫人向姬身边。此时,庄主夫人的脸已经惨白的胜过冬天的雪花,“夫人您没事吧?这里有老奴保护,夫人不必担心,夫人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向姬瘫坐在马车上:“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跑不掉的!我们跑不掉的!”突然,向姬半抖着身子站起来,跪在万洲的面前,牢牢抓住万洲的手,两眼可怜的盯着万洲:“万大总管,你一定要保住我们母子的命!向姬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你的。万大总管,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命啊!”说完便泪如雨下。
万洲皱紧了眉头,厌恶的看着庄主夫人那泪水和着厚厚胭脂的丑陋的嘴脸,果然,人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将本性暴露!内心一阵恶心,本欲掉头就走,又念到毕竟是庄主夫人,庄主对他有恩,不能对庄主没有交代。万洲只好后退一步,握紧拳头道:“夫人放心,老奴即使是丢了性命也会保全少主和夫人!”
“丢了性命还如何能保全你家少主和夫人?”
万洲闻言颤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前方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此女子长得异常清丽,身着蓝绿两色相间的长袍,这蓝绿两种颜色相间的纹路虽无章但却有序。此女子眼中尽是对杀戮的渴望,全身散发着杀气,杀气与风相融,但同时冷丽之情随风助长,身边的以美貌闻名的庄主夫人向姬远远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你是――青凌!”万洲不解,这幽然教的青幽女来此作何?我们金义庄除了他并没有招惹其他纠纷,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青凌抬眼冷漠地看向万洲:“绝天是我的主人。”
他!真的是他!不好!还是被他给料中了!万洲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这幽然教竟归顺于他的手中,那么红幽女难道也……万洲脸色微变。
青凌看到万洲脸色微变,冷哼了哼,视线偏到远方,淡淡说道:“万大总管真是忠心的狗奴才。可是,只关心自己的主母,而弃他人的性命于不顾,我想,这可不算是好的奴才吧!”青凌说完,视线重新回到万洲的身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