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亦不是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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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扶晞推窗展臂,伸了个懒腰,她昨夜一直没睡着过,如今一番动作,权当去乏。
腹中空空,她洗漱过后便出了府去,走了片刻寻得一个面食摊位,不紧不慢的吃了一碗馄饨。
因是天子脚下,商铺繁多,如今这个时辰便已经熙熙攘攘。
扶晞今日出府是提前向简离告了假的,她昨日没诓由伽,只不过,她在办事之前,需得先去见见春则,她没忘记昨日一见。
她心里烦闷,需得同人聊聊,才能确定自己要如何行事。
用过早饭,扶晞又在周边几个摊位买了些吃食带走。
烟花之地均是黄昏后开门,楼里的姑娘们在现下这个清晨,多是仍在好梦,有的是独自好梦,也有的是陪着恩客,春则是前者,她到了这个字辈,便有了少许话语权,若非当权者,她是可以凭着心意拒绝的。
说来好笑,扶晞在花朝院已是名人,在那一条街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她叩响了风花雪月门,开门的人看清了来人,立即热情相迎。
一路行到春则房门口,她都是极为顺利的,她将手中的吃食分了些给开门的小倌和随后相迎的姑娘们,说了三两句话,遣得他们不要跟着也不要声张。
春则知道扶晞会说到做到,但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她在门口听了音,便快速起身更衣,开门将扶晞迎进来。
扶晞很自然的走到小桌前,将吃食一一摆好,嘴里说道,“春则姐姐先去洗漱吧,等你回来了,我有要事相问”。
看着这一番举动,春则在心里又给扶晞加了个“妥帖”的代名词,她应了一声便立即去得净室洗漱。
虽是白日,楼里厅内没几个人,但扶晞这个名人的到来还是招摇了些,他们即便是在楼下也盯着楼的动静,瞧着春则果真放了她入门,几人心里啧啧涌动。
春则入了净室,便有人紧随其后,好事者忍不住问,“春则仙子,那人是扶公子没错吧?”。
春则自顾自的净面,不理会来人。
“仙子,我这可是头一回见你白日素面还放人进房间啊!你当真倾心那扶公子吗?”。
那女子见春则不回应,便只当她默认了,继续问道,“据我所知,那公子不久前赎走了夏露姐姐,他此番前来寻你,是对你也有这个意思吗?”。
春则拿了盥洗用具到另一水池,用木葫芦取了些热水,继续洗漱。
“看来春则仙子不日便要同夏露姐姐一块儿住啦!”。
“与你何干?”,春则直到洗漱完了,才看了那人一眼,是秋字辈的一个小女子,她素来不喜欢这种好事之人,对方没有眼力见,还一个劲的问,她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那女子被春则眼里的寒意震得一颤,她小心的唤了声,“仙子……”。
“管好你的眼睛,耳朵,嘴巴”,春则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净室。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扶晞乖巧的坐在桌前等候,她心河一动,但很快收了起来,她转身关好房门。
扶晞看着春则回来,她心跳如鼓。
“姐姐先用早饭吧,虽有些不热乎了,但没有肉类,吃了也不伤身”。
春则看了一眼,她似笑非笑的问道,“公子觉得我胖,所以不供肉食?”。
“怎会呢!”,扶晞没觉出对方在开玩笑,很认真的快速作答,否认过后,她又补充道,“来时我便算好了会等待,以免浪费或者伤身,才不买荤腥的”。
“我知道的”,春则低头又是一笑,虽是素面,却让人瞧着觉得干净舒服。
扶晞满心惆怅,所以并不问春则这话什么意思,她将桌的东西移送到春则面前,“姐姐快些用吧,再等等可就都吃不得了”。
春则闻言也不耽搁,拣起一块红糖糕就吃起来,她习惯了细嚼慢咽,所以吃东西很费时间,时间一长就容易饱,尽管她真正吞下去的东西不多。
待到春则一动不动的瞧着自己,扶晞便知道对方吃饱了,她一点也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玉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入掌心,两掌摩擦一会儿便抹向自己的脸颊和脖子。
春则的眼睛一直盯着扶晞,从困惑不解到大惊失色,她断断续续的吐声,“你……你是……是女”。
药粉尽去,扶晞面颊如玉般通透无暇,脖颈白皙修直,丝毫没有,如果亲眼目睹这样的刻意举止,还有人不明白她的意思,便真是愚蠢了。
扶晞卸去了脸和脖子的东西,开始散开自己的长发,她缓缓道,“我是女子”。
“怎会呢!”,春则声音高扬,她起身退后一步,很快又坐下,身体略微前倾。
她从前对着扶晞虽偶有刻意轻浮之举,但知道扶晞和夏露的关系后,她一直以礼相待。
此番听闻她是女子,她心内大惊,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不能确信,两手迟疑的捧扶晞的脸,入手触感细腻柔滑,确实不是男子该有的。
扶晞平日虽不喜人触碰,但此刻情况特殊,她也就乖乖不动,任由春则拿捏了。
春则的手慢慢下滑,行至颈端被扶晞按住,她红着脸说道,“我怕痒,怕极”。闻言,春则便收回了手,她此刻心情复杂,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好在,扶晞开口,打破这一局面。
“昨夜,春则姐姐问我……她的近况,我说不出口,是因为这件事,很复杂”,扶晞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