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渐渐将郑杰吞噬。
浅疤男雷俊回望了一眼,加快速度爬向对面。
白痴,既然逞英雄救人,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为了一个朋友,搭上自己的性命,简直愚蠢至极。
不过,虽然是垃圾,但好歹还能帮我拖延点时间,等以后到了你的忌日,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晚了,来不及了,可惜啊。”阿珍望着即将被藤蔓缠绕的郑杰叹息一声。
他的行为在众人眼中算愚蠢的代名词。可是,她还是要认同对方。毕竟,在这个社会上,像他一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怎么会,这就结束了?”刘涛有些难以置信。
郑杰刚刚的手段,他也见识了,只能用惊为天人来描述。
这样的他,如此轻易就败了?
“昙花一现,还是大难不死?”大表姐面色平静地目睹眼前一幕。
边上的九爷双目紧盯郑杰。
感受着身后近在咫尺的藤蔓,郑杰异常平静。
无论是速度还是数量,身后的藤蔓都没有达到嗜血狂蔓的等级。
换言之,这不是完全体嗜血狂蔓,而是低配版的。
要是成熟期的狂蔓,那么在场的众人,除了郑杰,没谁能逃出虎口。
这是值得庆幸的。
可是更大的忧虑席卷心头。
深吸一口气,异种电流释放强大的电压,遍布双腿。
雷剃。
郑杰沿着绳子,飞速奔驰,如履平地。
眨眼间,他就来到了对面洞口。
我的天!
这货是超人?
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辛辛苦苦,担惊受怕,忍受着体能极限,尝遍了呼啸的冷风,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希望祖宗保佑,才九死一生,勉勉强强爬过来。
你倒好,
嗽一下就过来了?
还能不能一起玩了。
郑杰微微撇了眼众人,拍拍上身,敷衍道:“啊呀,还好我以前练过平衡木,幸亏运气好,跑过来了,刚刚吓死我了。”
瞧着面前这个面色如常,双目波澜不惊的男人,大伙心里早就麻麻逼了。
你这语气像受到惊吓的吗!
还练过平衡木,能不能找一个像样的借口,不想解释就别说。随便找了一个这么low的点子,真当我们是傻子啊!
“郑兄弟,原来你以前练过平衡木啊,挂不得身手如此矫健,竟然在绳子上也能走得稳稳当当,佩服啊。”刘涛仿佛豁然开朗,一脸欣喜地说道。
他好像真信了。
郑杰看他模样真诚,不像在开玩笑啊,好像真信了。
这次轮到郑杰懵逼了。
怎么有一种欺骗老实人的罪恶感呢。
晃神了片刻,他竟一时没接上话。
现场好像诡异地静止了几秒钟。
唯独刘涛目露不解,环顾一周,见大伙都看着自己,说道:“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不对啊,没有啊。
你们怎么一幅看傻子一样地瞅着我呢。”
得,这就是一书呆子。
就在大家眼神全都聚焦在郑杰身上时,雷俊也看到了那个被自己鄙视,认定必死无疑的白痴居然安然无恙地站在了洞口。
他连忙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一股浓浓的打脸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是何等讽刺,何等不甘。
自己一只手抓着绳子,一只吊在上面,一步一步缓缓滑过去。
麻醉剂的药效渐渐过去,手腕上的切口隐隐作痛。
为什么断手的不是他?
为什么我堂堂高富帅要受这种苦?
身体上的痛苦,对未来的恐惧,对命运的不公充斥着他内心。
原本极力压制的负面情绪逐渐爆发。
他面目狰狞,仿若一头野兽,想要择人而噬。
就在他即将爆发的时候,对面的小娜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双手捂嘴,一声惊叫:“它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
忽然,雷俊感觉有什么在触摸自己右手,像蛇一样渐渐缠绕。
不会吧!
他咽了口唾沫,机械性地扭过头,看见了一幅终身难忘的画面。
藤蔓已经顺着绳子爬过来,缠住了自己右手,沿着手臂不断蔓延过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脑袋了。
“救我!”他惊恐地大叫,就像一个即将被吞噬的猎物,发出最后的哀鸣。
“没事,放松。”齐哥眯着眼,沉着冷静道。
他突然一拉而上,半个身子伏在绳子上,左手从身后掏出马刀。
“快点,齐哥,这些藤蔓马上就要缠上我脑袋了,太特么恶心了。”雷俊忙唤着齐哥帮忙砍断藤蔓。
齐哥也不拖拉,手起刀落。
可是他砍断的不是藤蔓,而是绳子!
雷俊眼睁睁看着绳子瞬间断掉,失重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狠狠地撞向岩壁,他才明白。
那个平时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齐哥,那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齐哥居然亲手将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哈哈,哈哈。
好,很好。齐广茂,你特么真有种。你给老子记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凄凉悲怆的咒怨声在深渊内响起。
雷俊深深地望着那一张笑眯眯的和善的脸,想要将他刻进灵魂的深处。
之后,他瞄了眼郑杰还有阿珍。
旋即,怅然若失地轻蔑一笑。
要是能有一个白痴朋友或许也不错。
真可惜啊,最后也没有尝尝这朵鲜花是什么味道,真后悔没早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