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心向幽兰
眼前的景象仿若被蚂蚁蛀满的堤坝,在顷刻间土。info那个声音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了打碎这片世界的重锤。
鼻尖仿若有一股淡淡的幽兰芳香散去,最后的那一起余韵领宿白恍惚。究竟哪里才是真实?哪里才是幻境?
那番经历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刻骨铭心,仿若隔开那个小黑屋里的孩童心脏的伤口,就在宿白的身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依旧在跳动,只是频率十分急促,毕竟那经历太过刺激。宿白的身后早已被冷汗打湿。
“那是我吗?”
稚嫩却有些喑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宿白从恍惚中顿然惊醒。他擦了擦湿润的额头,嘴角的苦涩被淡淡的孤独掩盖过去。他转过身来,蹲下,轻抚着身后拉着他衣角的孩童脑袋,眼里升起难以掩饰的宠溺。
小孩子很受用着大手的轻抚,像是小狗般温顺,肆意接受着主人的宠溺。对于一个人来说,他的世界或许不止这个世界,但对于许多宠物,它们的世界仅仅是那个宠溺它们的人。
巫鸦也只是像只小狗似的,跟随着他的世界,就很满足。
宿白没有回答巫鸦的问题,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场景如此真实,就像是真的发生在他那散失的几年记忆里。
而且,巫鸦生上的气息如此的亲近,尽管这种气息对于别人来说就像是引起血气暴动的炸药。可是这股气息却本能的让宿白感觉到亲近,也无形中亲近宿白似的。
所以他和巫鸦才虽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更加无间。因为他们共同经历着很多人一生都不可能经历的同甘共苦,应该是同生共死。
这气息,就是一条维系着他们两人羁绊和命运的纽带。
宿白也不想回答,他担心这条纽带会在什么时候就断裂了,在他重拾那失去的记忆过程中。
比起往事和真像,宿白目前更关切的是他和巫鸦的生死。在没有丰厚的羽翼抵抗眼前的危险之前,挖掘出的任何被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对他和巫鸦与狩者的对抗都没有任何帮助。
宿白环顾着四周,眉头不自觉的皱起。长期生活在危机中的他,本能的对周围的环境变化十分敏感。
周围的景致还是那番景致,水岭镇却已不是那个幻境中的水岭镇了。
眼角消失了一只幽蝶,宿白的感知中却是消散了一缕幽兰香气。
这时宿白才想起来,当他们踏入这座小镇的时候,不自觉差的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气,不易察觉到那香气就像路边的不知名野花的气味似的。
不易觉察到宿白此刻离开了幻境,才发现这股蛊人心神的气味散尽,失去了它的效力,才恍如梦醒。
好诡异的能力,不知不觉间遍能使人深陷幻境,倘若无法破解这幻境,那岂不是一辈子形同活死人一般?
宿白心里感叹这份力量的诡异,相比起诸如杨震南和苏饿鬼道的阴狠,这种致使人陷入幻境的能力更加的易于杀人无形中。也许在一个人陷入这幻境中的时候,那魄者遍会不知不觉间走到身后,如割草芥般就收割掉生命。
从宿白走出幻境的时候,感受到体内躁动的血液,宿白就知道了这能使人陷入幻境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东西。心脏那沉寂的罪恶之血,隐约中又变得活跃了起来。
只有被魄血侵入了身体,体内的血液才会变得如此异样。
只不过这魄血比之巫鸦的魄血,就要显得弱多了。血液暴动的程度便宛如烛火与焚林之火的区别。
那么,也就是说,这水岭镇被外界称为鬼城也不无道理了。至少……这里有一名不俗的魄者。
宿白看了看自己和巫鸦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处于这座小镇的街道中央。街道两旁的屋舍依旧保持着它们从前的样子,只不过每一间屋子都紧闭大门,屋内空空如也,早已没有了人烟气息。街道上无形中散发着腐烂食物的腐臭,残破的灯笼内裹满了蛛丝,任风吹着在幽幽的空气中摇曳。愈发使这个小镇散发出荒凉的气息。
小巫鸦的脑袋,晃晃悠悠的,一双血红色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空中某个东西,望向镇子的后山方向。
看来那人并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意思。
宿白心想,可是从他们进入水岭镇到现在,也不过是陷入了幻境而已,在这期间若是有人心存杀念,宿白早已死了上百次了。况且,宿白一行人也没有什么恶意,他们仅仅是路过这个地方,若是有什么当地的主人所在,宿白对他也并没有什么威胁。大家各走各的路,相安无事最好。
嗅着空气中淡淡的幽兰芳香,宿白牵着巫鸦朝着镇子后山走去。空中翩翩飞舞着黝黑的蝴蝶,三三两两的在空中盘旋。可是,五步一簇,就像路边随意绽放的团团野花,这些幽蝶也连成了一条路线,似乎是在指引着宿白朝后山走去。
宿白恍然大悟,这熟悉的幽兰芳香,与那在环境之中若有若无,与那时破除幻境想抓住走抓不住的气味,不正是同一个味道吗?
可是,为什么这种熟悉的感觉,这淡淡的幽兰,似乎早在南黎宿白就感觉嗅到过?
幽蝶同体黑色,黑得仿佛是一个能够吸食人的意识似的,宛如一个黑洞,在它的翅膀边缘,却又若有若无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光晕,让人觉得这幽蝶如此的不真实,仿佛是梦中产物。
宿白好奇的抓住一只幽蝶,幽蝶落入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