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茜还在读高中,本是大好年华,整容还是算了吧!”冷映雪笑着,话说得小心。
时值晚饭时分,地处市里繁华地段的这家‘花记烤鸭酒楼’大厅与包房皆座无虚席,隔音甚好,冷映雪的话在不宽敞的房中清晰回荡。
一下子,谈笑风生的包房内死寂下来。
冷映雪的心‘砰砰’的狂跳起来,不用看身边的丈夫章华,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怒火。
心跳加快如敲响的战鼓,却竭力使得自己看起来自然。
下出租车时,天空细雪纷飞,寒风中隐藏着割肌肤的刀子,冷映雪心里明白,与章家人聚不是单纯的吃饭叙家常。
往往,富丽的包房,温馨的灯光、温和的言语中隐有目的。
最为令人想不到的是,章家人除去大伯,谁都是一把干柴,一点火星扔去就燃。
果然,又被自己猜中,有目的。
之前说话之人是冷映雪丈夫章华的姐姐章青,章华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在一家国营大企业售销部任科长,为人豪爽,爱面子,在外人看来,他没有上百万存款也有几十万存款。
在章家人的眼中,他是章家人的骄傲,无所不能,他就应该对他们家任何一个人尽义务尽责任。
有能力当然好,可章华分明没那能力。
章青不屑地把目光投向对面的章华,“这事我是跟小华说。”
“姐!不瞒你说,我与章华银行卡上没存款,唯一的房子被他背着我卖了不见钱,到现在,我们还住着别人名下的户头房,可以说我们这个家一无所有。姐!你代小茜提的要求我想我们无法满足。”冷映雪慢慢放下手中的高脚杯,表面看似平静,心跳却再一次加快。
章青傻眼不过一瞬,横眉怒眼,厉吼道:“冷映雪!何时轮到你作主?”
嫁给章华十年,在章家人的面前,冷映雪没有任何发言权,唯唯诺诺,可三十万数目巨大,不容不断然拒绝。
“奶奶!我说她虐待我你不相信,这下看见了吧?”坐在对面的章茜脸红脖子粗的霍地站起来,朝冷映雪吼道:“我要的是我爸爸的钱,与你有什么关系?”
章华是二婚,与前妻育有一女——章茜,开学读高二。
章茜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婚前,章华小心隐瞒了章茜的存在,冷映雪结婚后到婆家才知章华有一个读小学的女儿,也这才明白为何婚礼现场不见章家一人。
当初,不满包办婚姻,曾逃跑过,可初出大山,人海茫茫不知去何处,终在一个月后被章华找到。
想来想去,认了命。
当了后妈,小心做人,生怕背上一个虐待继女的恶名。
可一直以来令冷映雪最气愤的是继女章茜仗着婆家人宠爱,丈夫的内疚,逢人就说自己嫁给章华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吃章华的,用章华的……这样满面喷色指着自己怒问更不是第一次。
初次,章华为显示在家里的地位配合她质问辱骂自己的同时还欲用剔骨刀杀了自己,那个画面时到今日还犹在眼前。
可是,这般恨,他为何不放过自己?又何以有那般深的恨?自己再不好,也与他有一个儿子啊?
冷映雪再也不能忍,蹙着眉,“谁说你爸爸的钱就不是我的?难道我这些年是坐在家里吃没做事?”
说出这些话来,从未有的轻松痛快过。
章茜眼瞪得更大,脖子更粗,“你上那个班能有多少工资?还不是靠我爸爸?”
文化不高,这些年,没有一个体面又高薪的工作,可不靠章华,自己完全能养活自己与儿子。
吵下去不是一回事,舔舔唇,冷映雪情绪平复下来,语气放软,“小茜!我记得你要跨片区读重点中学,当时花了三万;考不上高中,又花了五万;这些年,你爸爸是挣钱不少,可他也是大手大脚,爱赌……开学便是高二,你也该长大了,你该知道挣钱不易,去h国整容的三十万我们确实是拿不出……”
章华将面前的小酒杯摔了,起身一把封住冷映雪的领口,满嘴酒气喷到冷映雪脸上,她不得不住口。
“冷映雪!她跟我要,又没跟你要,你算什么东西,插什么话?”
冷映雪被拎起来,坐在她身边的章成宇吓得面无颜色,傻眼看着章华。
她触犯了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他又要在章家人的面前施暴吗?冷映雪的心静如止水:
嫁给章华十年,儿子章成宇九岁,对于婆家、丈夫提出的事合理的不合理都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只是因为她来自普市郊区一个偏远而又众所周知的贫村——桃花村。
能嫁给章华,在当时来说不光意味着变成城里人,还意味从此吃穿不愁,过上幸福的生活。
幸福的光环下,有谁知道,大自己二十岁的男人性格是如何的粗暴,最为重要的原因,他无能……
十年围城生活,丈夫、婆家恃优越条件而欺,有苦无处说,而她,身为家中老大,为宽父母心,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有苦肚里咽,“章华!你说我们结婚的那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可我记得我嫁给你时还是户头房,三年后,交了十万元钱才有了产权证,这些年,我工资是不高,但家我不是没管。而且这两年你在单位已不比从前那般呼风唤雨,我们家哪还有三十万给小茜去整容?”
婆婆李芳香站起来,笑着道:“小雪!你说房子被卖了你没见钱,那钱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得这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