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三十四年,上京街头。
“鲍教授早。”
“鲍教授,早饭吃了吗?早上刚蒸出来的包子,您带点回去尝尝。”
鲍长年扶了扶刚配好的老花镜,慈祥而又温和地笑着:“吃过了,不麻烦你们了。”
这是鲍长年退休后第十年的日常,他在上京大学主讲历史和政治,虽然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他对讲课的热情丝毫不减,每周至少能保证讲上三节大课。
路边,停下了一辆黑色汽车。
“孟礼,好久没见到了。”鲍长年拄着拐杖笔直地站在车前,孟礼替他拉开后车门。
“鲍爷爷好。”
孟之谦端坐在轿车后座,看到鲍长年后笑了笑:“可就差你了。”
“鱼竿、鱼饵,都带全了吗?”鲍长年不放心地多问了几句,“我可不想学姜太公。”
“你就安心吧。”
鲍长年走进了汽车,发现旁边的孟之谦手里还翻着份报纸:“最近有什么大新闻,这么吸引你注意力?”
“也没什么,就是陛下打算取消天佑纪年,将世界纪年法统一,以联合国成立的那年作为公元1年,以此类推,便于后世史书记载。”
“这倒是有点秦皇当年统一度量衡的气派了。”鲍长年摸了摸胡子,“从长年来看,倒是件好事情。”
“可老百姓天佑纪年用习惯了,未必舍得改。”孟之谦说着的同时,继续翻着报纸,“你听说了没,陛下最近好像又有了退位的打算,这事在朝堂上吵得挺厉害。”
“陛下上次没退成是因为没有继承人。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几年一直忙于体系改革,宣传新思想,还有成立‘百姓代表会’的模式,不断削减皇权。”鲍长年思路清晰地分析,“这是打算即便没有皇室的存在,国家也能够自己运行,从而方便陛下脱身吧。”
“行吧,这方面我确实没你研究得透彻。”孟之谦用力合上报纸,“我听说上京大学成立了新思想研究小组,你是负责教授?你瞧我适合进去听听吗?”
“你想加入也行,不过今天这钓起来的鱼吧……”
“都归你!”
“成交。”鲍长年满意地笑了笑。
小汽车在柏油公路上快速驰骋,孟礼神情专注地开着车,大约半小时左右,才开到适合垂钓的湖泊。
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还有不少扎着宽松衣裤过来钓鱼的老人家,一家几口人结伴过来玩的也不少。
孟礼喊朋友提前占好了位置:“祖父,鲍爷爷,我在酉时前会到这里接你们回去。”
“神工局也忙,你最近是不是在忙飞机试飞,能抽出空吗?不行就喊人去上京大学喊李司机过来带我们走。”
“没关系,能赶得上。”
等孟礼离开之后,两人便沉下心开始垂钓,时不时还会聊点朝中大事。
鲍长年看着孟之谦心不在焉的模样,突然问道:“你在担心陛下退位之后的事情?”
“看出来了?”
“哈哈,纠结这些做什么,陛下要真想干什么事,谁都拦不住。”
“也对。”孟之谦苦笑,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你后来听说过关于盛元太上皇的情况吗?”
鲍长年回忆了下:“他不是三十多年就去广东了吗?”
“去年朝廷封了二十位镇海将军,他化名‘盛时’,也在其中。”
鲍长年愣住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被封将了?”
“我和你反应一样。当知道是他之后,特意翻看了过往履历。他这些年参加过多次海域保卫战,攻打明弥他也在,十年前作为主力军队的领队攻打殖民国,还活捉了几位敌将,个人经历上的军功,都快给记满了。”
“人总归是会变的。”
……
许佑汐最近也挺苦恼的,她好像又坑了自己一把,她前几年呕心沥血成立的‘百姓代表会’,在这两天,郑重其事地否决了她的退位申请。
据说当时,会议在场五分之四的人投了反对票,剩下来的大多都是弃权票,导致她五十岁退休的心愿再次泡汤。
没办法,许佑汐也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她开始每年提一次退位的事情,接连提了整整三年。
到了第四年的时候,许佑汐也不挣扎退位的问题了。
她改掉了申请内容:微服私访,四海巡游。
这个提案通过的倒是很快。
其实,大乾现在有没有许佑汐都能顺利运转起来,她最多就是在碰到关键问题上,指指方向罢了。
许佑汐花了一个月时间,就把手上的事情交了出去,她这次出行,只带了同样刚刚退休的于薛敬。
先是国内旅行,许佑汐走到哪里,就在当地拍照和写旅行日志,每隔几个月给上京写信报一次平安。
走遍大乾花了两年的时间,许佑汐又打算来一场世界环游,海外旅行路线的规划,还是退休后的容映冉帮忙制定的,都是以一些旅行环境相对不错的国家为主。
许佑汐到广州之后,她同好几年没看到的许盛世见了面,拥抱了下。
“在外面遇到麻烦事,可以去大使馆找我们的人,或者让潮商递消息回来。”许盛世叮嘱道。
“放心。”
“一路……平安。”
“嗯。”
许佑汐去了很多地方,大乾银行也开到了世界各地,虽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银行,但是很多外国人甚至会更加相信大乾银行的信誉。
大乾的语言,全世界都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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