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不是后悔错失……我是打算和阿耶阿娘一起去游历江湖的,如何能被儿女私情牵绊?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太傻太笨,怎的一直都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倘若我能早些明白,就不会再送她礼物,也不会收她的礼物了。我只将她当做好友,并非……唉!”李栩懊恼的摇了摇头。
忽而他又抬头道:“阿娘怎的突然问起这个?对了阿娘……她这段时间过的不好,听闻被禁足了,是不是大兄知道了她曾经送我东西的事?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大兄解释……可每次见到大兄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阿娘,您说,大兄他……会不会恨我?”
梁嫤笑了笑,“他恨你什么?”
“恨我……恨我……”李栩抓抓脑袋,“反正这件事,是我不对,唉!小娘子就是麻烦事儿多!倘若当初认识的是小郎君,也不会有这般多的事情了!”
梁嫤正轻抿着茶水,闻言,险些将一口茶喷了出来,“你自己迟钝,倒是怪小娘子事儿多了?”
李栩抬头,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阿娘不也是女子么,这话倒是将阿娘也抱怨了进来!
他讪讪一笑,“不是,阿娘,您不知道,我前段日子,派了个宫女到东宫溜达,去看看她过得怎样……唉,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倘若是因为我,叫她过得不好,我心中难免愧疚!可谁知,她一开始好好的,后来就忽然被禁了足了。我想为她跟大兄说情,可又怕大兄误会……阿娘,既然您今天问道这事儿了,那这事儿,您看?”
梁嫤终于明白,李桢为何要让李栩搬出宫住了。
“你……你说情怕误会,派人去溜达就不怕误会了么?东宫是什么地方?你也派宫女去溜达?!李栩啊李栩!你!真是让阿娘长见识!倘若不是你大兄从小看着你长大,如今你大兄就是打死你,你有什么话说?”梁嫤怒道。
李栩微微一愣,“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说么?”
忽而里间传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李栩立即警惕向里间看去,“阿娘!有人!”
梁嫤回头。
李桢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阿弟,在你心中,大兄就是那般狭隘,不通情达理的人么?”
李栩闻言一阵尴尬,连连摆手道:“不,不是……是这件事,我觉得自己理亏,都没脸开这个口!”
太子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也不能怪你,这种事,原本就难以摊开了说的,便是摊开了说,能释怀也不是简单之事。”
说完,他朝梁嫤躬身。
“阿娘,多谢阿娘开导。儿明白了。”
梁嫤微微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
李栩愣愣的,“明白什么了?”
“阿弟且放心,她如今是我的人,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相信她,不会再叫她受委屈了。”太子又朝李栩说道。
李栩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尴尬一笑,“那好那自然好,其实都是你的事情,我原本就不该关心的。”
“是阿弟的朋友,阿弟适当关心,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日后……”太子笑了笑。
李栩立即端正脸色,一脸认真道:“日后我就不会关心了!都留给你自己关心!”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
李栩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往后再也不跟小娘子交朋友了!”
闻言,太子和梁嫤都无奈笑了笑。
“你大兄为你求了请,让你可以提前搬离宫中,将布政坊的宅子赐给你为庆王府。”梁嫤忽而说到。
太子闻言一愣,母亲不是不同意阿弟搬出宫中么?这会儿又同意了?
李栩一愣,立即欢快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真的啊?大兄!你真好!谢谢大兄!”
李栩说着,深深朝太子弯身稽首。
太子连连摆手,他此番建议还是存了私心的,如何当得阿弟这般感激。
梁嫤笑了笑,“你可先收拾收拾,待你阿耶下旨吧。”
“还收拾什么?东西早就收拾打点好了!”李栩大手一挥,十分兴奋道。
是啊,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只待起程那天了。
梁嫤垂眸笑了笑。
太子不知怎的,却忽而由心头升起几许离愁别绪来。
不就是搬出宫去住么?都在京城呢,又隔着多远了?想念的时候,抬脚就到了,一召就来了,怎的会有这莫名的不舍呢?
太子忙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李栩的肩膀,“阿弟也长大了!”
李栩笑嘻嘻,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东宫风向急转。
让众人措手不及。
太子解了上官良娣的禁足之后,更是一连三日宿在上官良娣殿中。
这让当初落井下石的王静若一时心头十分不安。
“傅姐姐……你说,她怎么就重获了恩宠呢?”王静若的手垂在宽大的袖子下头,左右手纠结在一起。
傅良娣一面修剪着花枝,一面叹了口气,“她只是被禁足,又不是被打入冷宫,怎么就不能重获恩宠呢?”
“可她的事儿……”王静若话说到一半,又生生顿住。
傅良娣狠狠瞪了她一眼,“慎言,慎言妹妹!”
王静若皱了皱眉头。
傅良娣放下手中的金剪,“庆王要离宫立府了,你不知晓么?”
王静若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庆王殿下还没有到成定之年,宫中又没有旁的王爷,怎的就这么着急要搬出宫去?”傅良娣低声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