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圈就在房后,有个30、40米的样子。是按照前有院,后有圈,中间有个小宫殿的设计建造的。
现在的羊圈,已经不是钟昇小时候的羊圈了,是彩钢板的暖圈,保温很好。里面有灯,也有水。人只要勤快点,给羊儿们当好饲养员,服务员,到了年底它们会长得肥滚滚的,帮你挣钞票的。
钟昇饶有兴致地拉圈门,立刻扑出一股混合气味的热浪。那味道,结构有些复杂,难以说清楚。
嘢!这味道酸爽得…钱更生回来这么天,还没有到过这里,已经呛得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钟昇则不管那么多,开亮了灯,想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羊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惊醒,起了一些骚动,很快就平静了。睁着迷惑不解的大眼睛,看着三人。
里面,隔了一小块地方,十几只或白、或黑、或褐的小羊羔,正懒散地卧在垫了麦草的地上,对他们的凌晨造访不感兴趣。
产羔房在头上!大哥指着里面一个小门说。里面有几只正等着生呢。
进了产羔房里,味道小了很多,勉强能让人呆下去。有一只刚出生的小羊仔,是只白的。身上已经被大羊舔干净,卧在羊妈妈身旁多时了。
见到这样,大哥赶忙走过去,把那小羊羔挪到草垫上。给它盖了件旧衣裳。那羊羔也不怕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咩咩叫了两声。
钟昇看到小羊羔,立刻瞪着眼睛,冲它扮鬼脸,嘴里唱着小羊乖乖,把门开开,就伸手去抱起那只可爱的小羊羔,粉嘟嘟,白嫩嫩的煞是可爱。
小羊可能嗅到了他身上大灰狼的味道,有些挣扎着。他就用手挠它的头顶,它就享受地不动了。
钱更生好奇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和谁都能玩到一块去!真行。就问,他不会今晚就呆在这儿当羊爸吧?
“哪那行!你们没事别打扰到羊产羔,它们不能有一点惊扰的。你们到隔壁草料房吧,那有床,也有干草,睡那儿舒服些。”大哥安排着他俩的寝宫。
“那我就把小羊羔抱走了。”钟昇抱着小羊不撤手。
“切,别被你晚上乱滚压扁了。你闹床,你又不是不知道。”钱更生看着那白晃晃的小羊,故作担心的调侃他。
“滚一边去!我还尿床呢。”钟昇说。
“对,说不定,淹死了呢。反正和你在一起就有危险。”钱更生贫起嘴来,那满圈的羊咩咩都佩服他呢。
说得钟昇没话说了,就把羊羔骑在钱更生脖子上,自己出去到那草料棚中去了。
打开门,黑暗中两只绿茵茵的眼睛,向他移动过来。“阿明!”他喊。
呜—传来阿明委屈的应答。难怪一晚上没听到阿明的叫声,原来打发过来看羊了。听到是钟昇的声音,阿明就扑在了他怀里,哼哼唧唧地发牢骚。
抱着阿明,摸索着拉开灯。看到草料都是打捆得四四方方的,码跺得整齐,不像以前散堆在露天的草圈中。满满一棚,足够应付今年这个多雪的冬天。
和阿明戏耍了一会儿。他就在草堆上找了一块低洼处,稍事整理出一个长条形的坑,把阿明当枕头,就躺在了里面,像个钉钉的逝者。
哇,这比幕斯要舒服到哪去了,这才是真正透气会呼吸的床垫呢!他赞叹道。
钱更生进来时,看到他这样滑稽地躺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别出声,我瞌睡了。”钟昇在制止他的胡闹,眼皮已经快睁不开了。
“你真是了不起,这样也能睡得这么快!”钱更生佩服得睡不着。在那硬板床上咕咚、咕咚地翻动着,像一条脱水的鱼。
“不欠人钱,不做亏心事,不着人想,也不想别人,也没坑过人,所以…”他喃喃地说着,就没了声音。
“嗨,起床了。”不知谁吼了一嗓子。钱更生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眯眯瞪瞪地嚷着:谁?下床的时候,被草捆子绊了一下,扑倒在草堆上。
“哟,饿得都站不稳了,啃草呢。”凤鸣在拉他起来,讥笑着说。
“切,睡蒙了,没注意。”钱更生自嘲地辩解。
大哥在钟昇旁边正枕在草跺上睡得香呢。那呼噜的声音,真不咋着。
钟昇躺在草坑中,不知啥时候,竟在身上蒙了一层草,掩在草下面,不是那一身的红,还真看不出来呢。听到喊声,只在草中蠕动,就是起不来。
见三个男人睡成这样,女人们就嬉笑起来。
嫂子搬起草捆到羊圈中打散均匀地撤在圈外的栅栏边。小兰、红娟,也学着嫂子的样子搬草喂羊。
羊儿们闻到草香,纷纷起床,伸出头来吃那干草。嘎嘣、嘎嘣的嚼草声,听得人心里羡慕。
“快来看呀,好可爱的小羊娃。”那是红娟的声音从产羔房里传出,透着稀罕。小兰还没有进去,她已经把那羊娃娃抱了出来,双手举着,像得了冠军的奖杯。
“哇,真漂亮啊,快让我抱抱。”小兰说着就要抱那羊娃娃。“我再抱一会嘛,真乖,好可爱哦!”她已经被小羊娃萌萌的样子,迷倒了。
“快给我拍几张。”她激动地喊小兰。
红娟就抱着拍,举着拍,对着眼拍、头顶着拍,凡是能想到的造型,都拍了,还是爱不释手。
小兰接着又把动作复制了一遍。两姐妹你抱抱、我抱抱,欢喜作一团。
见两姐妹稀罕成这样,嫂子有些不忍心地对她俩说,等羊娃吃饱了,她们再玩吧。她俩才舍不得地看着嫂子把小羊羔送进羊妈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