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有病呢?!”吴大夫的话像是点燃炸药桶的火星,苦瓜女顿时炸了起来,神情很是激动,指着吴大夫就是破口大骂:
“你这个医生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我刚坐下来,你就说有病!怎么着,你是盼着天底下所有人都有病,好让你多收点病人的红包?
还是从那些医药代表厂家那好多拿些回扣是吗?你这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吴大夫整个人当场就蒙了,这是怎么了?
我...就说了一句话,怎么就没良心了呢?
她不是没遇到过闹事的病人,医闹都成了一个职业,端这个饭碗的人可不少,可是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了。
她那句话都不知道和多少病人说过,怎么今天到了对方的嘴里她就上升到了良心泯灭的程度了呢?
这也不至于吧?
房间里的动静不小,没有关上的门口出现了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有护士也有排队等叫号的病人,吃瓜群众无处不在。
“我...我就是问问你哪里不舒服,没诅咒你有病呀?不对,没病那你来医院干嘛啊?”吴大夫争辩道。
“来医院就一定要有病吗?难道没病就不能来医院吗?!”苦瓜女,也就是何天对付吴大夫打出的一张王牌--夏洁她妈,正在胡搅蛮缠:
“你刚才说话那是什么语气?看我那是什么眼神?我只是想过来医院找个医生咨询点事情,怎么在你眼里嘴里我就成了病人?”
语气是正常说话的语气,眼神也是日常看待患者的眼神啊,我....难道刚才不小心把上午的情绪带到了工作之中?
吴大夫也有点不确定了,开始了自我怀疑。
夏母毫不饶人,继续骂道:“还没怎么说话你就把我当成病人对待,再说几句你是不是就要说我身体这里有问题,那里出毛病,你这就是在诅咒我!
是不是还想要给我开哪个药还是什么保健品,你赚这些昧良心的钱晚上睡得着吗?你们领导呢?我要找你们领导,我要去投诉你!”
夏母这番行为核心就是胡搅蛮缠,管它有理没理,不闹得眼前这个恶女人鸡犬不宁誓不摆休。
我天天在家担心女儿出桉受伤,托这个托那个的打招呼让人多照顾,结果居然被你这么个老巫婆给打了!
我都舍不得打!
此时的夏母脑里自动省略了这么多年自己给女儿添的那么麻烦,那是麻烦吗?家人之间的事情能叫麻烦吗?
显然不能!
但是外人绝对不行!
要不是脑里还有些许理智,夏母就直接冲上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耳光还耳光了。
】
吴大夫终于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患者啊,明显就是来找她麻烦的!
可是究竟是谁,会出这么阴损的手段来对付她呢?
主任马上要退休了,难道是潘春燕那个混蛋想和她抢科室主任的位置?
还是上个月中旬她刚离婚那会心情不好,无端端成了她出气筒的病人?
还是...
她想来想去,就是没有想到何天和夏洁,在她的印象里,如果那些他们真的要对付她,那就不会让她完好无损地走出警局,最低也得剥下她的一层皮。
既然她现在都出来了,那眼前这事应该就和何天夏洁无关。
只是隐约间她觉得眼皮这个闹事者说话的语气风格都有点似曾相识。
如果程浩在这就会告诉她,这就是她前天到所里报桉时候的状态。
夏洁只是遵照流程要求采血,就被污蔑为诅咒她女儿,同样也口口声声喊着要见领导,找领导投诉。
讲道理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无理取闹的风格却很类似,只能说在这方面,夏洁母亲和吴医生是同一路人。
回过神来,吴大夫用危险的眼神盯着夏母,严词警告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安排过来的,但是我告诉你,你别想空口白话污蔑我!小徐!叫保安过来!说这里有人闹事!”
小徐是外面值班的护士,听到后急忙点点头,拿起了电话。
这阵仗唬不住夏母,她反击道:“你叫啊,有本事把你们领导也叫来,今天这件事情,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就投诉你们!如果你们领导敢包庇你,我就去找媒体,找上级领导,揭穿你们的丑陋嘴脸!
你们把病人当成傻子,开天价药单,病人不给红包脸就拉下来,还收受医药公司贿赂!你这是受贿,这是违法的你懂吗?”
夏母可劲地泼脏水,她口中说话没有半点证据,但是她也不是张口就来随口瞎编。
打从落地开始,夏母就扎根在了这座小城市。
这个地方呢,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不大。
一些消息流传是千难万难,但是对有些消息来说,处处是透风的墙。
市二院是市里的老牌医院,算上前身,成立时间有二十几年了,这里的很多东西对于本地人来说都不是秘密。
开药贵、收红包,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在这里确实存在。
至于收受医药公司贿赂,那更是几乎公开的现象,但是国人讲究,很多事情只要不揭开盖,那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果被揭开了,那就至少得推几个背锅的,来承受公众的怒火。
吴大夫感觉自己要裂开了,医院的工资水准也就摆在那里,她也不是什么名医大医,湖口可以,但是想要富起来还是得看灰色收入。
在医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