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大亮了,夏花虽然很疲惫,还是坚持起床给家人做了早餐。夏花请了假,乖乖跟着她的凯哥来到了医院。今天是2019年2月26日,星期一,医院里人不多,不出意外,大夫开了一堆的检查单。
三天后,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通过手机app,夏花看到了检查结果,包括头部核磁检查在内,和睡眠关联的全部检查结果都正常,针对血、尿化验指标出现的小箭头,夏花也查了百度,没什么大的问题。
只有胸部ct报告让夏花不安起来,在“ct所见”一栏描述为:“胸廓对称,纵隔居中,两肺纹理增多,右中叶心缘旁高密度结节灶,最大截面积19.6值为44hu,边缘欠规整,可见分叶……”,在“诊断结果”一栏描述为:“右中叶心缘旁高密度结节灶,应鉴别占位性病变、炎症机化及其他,建议进一步增强检查……”。
夏花不淡定了,首先把ct检查结果发给了天凯,之后又发给了学医的同学,医学专业的同学们反馈回来的消息喜忧掺半,说法不一,多数是安慰,夏花一时很茫然。
天凯建议进一步检查。很快,换了更权威的医院,做了增强ct的检查,几天后,结果出来了,“诊断印象”一栏赫然写着:“右肺中叶结节,考虑ca可能性大,请结合临床……”
后面的文字夏花看不清了,也没有心思看下去,这就是癌症判决书,用了不太刺眼的温和字眼。夏花很无助,很恐怖,很不解,最多的还是心有不甘,自己才36岁呀,正是肩上责任最重的年纪,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她大声地哭了,哭的梨花带雨,边哭心里还在不停问自己,难道是老天嫉妒我的幸福?还是老天要惩罚我的过错?我究竟错在那里啦?
接下来的几天,天凯带着夏花马不停蹄地奔波,辗转于较近的两个一线城市,去了最有名的治疗肺部肿瘤的医院,几乎所有的医院都认定那个结节状占位是恶性肿瘤,需要手术切除,夏花的心情很复杂,基本没有了主见。
在家人的劝说下,夏花决定接受肺部手术。由于好医院床位都很紧张,前期需要住在宾馆进行必要的术前身体检查,等待病床和手术是一种煎熬,夏花心情低落,度日如年,夜不成寐。
她人生第一次写下了阴郁格调的律诗《夏花祭》和《秋殇》,连续发布在了微信‘朋友圈’里,诗句依旧优美,对仗工整,但格调凄婉、忧伤,和往常不同的是,针对这两首诗,没有人点赞,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回复,诗的全文如下:
《夏花祭》——花茂凋残艳,叶繁落寂然;眸清凝幽怨,香消谁人怜?
《秋殇》——红叶伤别枫憔悴,孤影邀月泪双垂:远笛问忧清秋夜,冷椅空陈是为谁?
天凯读着夏花的诗,默默地流泪,他能读懂夏花的忧伤、无助和悲苦,他更能理解此刻癌症患者内心的那份孤独,自从他们相识那天起,天凯也是第一次不能回应夏花的诗文,能做的也只是安慰,那种重复了太多次的安慰,连自己听着都缺乏可信度。
经过几天的等待,终于排上了床位,又过了一天,手术也做完了,按照主治大夫所说,手术做得很成功,病理显示1a2期肺腺癌,属于癌症早期,这个结果可以让夏花的一家感到稍许安慰。虽然是早期,终归是肺癌,夏花依然恐惧,害怕复发,害怕失去所拥有的幸福,害怕失去家。
按照肺部肿瘤医学诊治指南,1a2的分期本无需后续治疗,定期检查和随访就可以,可是网上查到的关于肺癌早期的复发率一直让她恐慌。那段时间,夏花近乎失去了理智,天真的以为,靠药物和治疗能杜绝复发,能彻底灭绝癌细胞,她开始遍访名医,游走于各个知名肿瘤医院,从中医到西医,从靶向药物到免疫治疗、生物治疗,她都尝试了,甚至还报名参加各种新药物和新方法的临床试验。
直到2019年年底,新冠病毒covid-19开始肆虐。参加完外地某医院最后一次的新药物验证试验后,时间已经快到2020年春节,在往返医院和家乡q市的过程中,夏花感染了新冠病毒。根据防控要求,感染新冠病毒须接受隔离治疗,由于症状不属于重症,而医疗资源有限,决定对夏花先行隔离,观察几天后再根据情况判断是否需要接受治疗。
在被隔离三天后,夏花的感染症状完全自主消失,通过各种检查,发现夏花的所有生理机能全部恢复,甚至有的还得到增强。当地医疗机构大为不解,也因此惊动了某些大型研究机构的专家,后经详细研究,发现夏花的基因发生变化,她身体的人类共有的基因缺陷得到修复,自身免疫能力爆炸式加强。至于发生这种基因变化的原因,专家团队意见不一,但基本倾向于个体条件、病毒和抗癌药物的联合作用,引起了罕见的基因突变。
从来没有感染者在如此短时间内能恢复正常,没有人敢提前解除对夏花的集中隔离,尽管多次核酸检测都是阴性。夏花的春节是在宾馆的隔离中渡过地,这个春节夏花没有心情写贺岁诗文,而天凯为了营造节日氛围,也为了讨夏花开心,专门写了一首词牌为‘安公子’的词,只为夏花一个人所作:
《咏春》——腊尽寒未了,灰鹊临窗梅上骚;错将花期空来早,戏柔梢,腾挪舞羞姣;望瘦枝,数点绿蕾俏;春风几时有?暗香素幽妙。岁更人不老,妙笔诗文粉楹桃;横笛酣奏〈紫竹调〉,醉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