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白水亭,却见苏子容独自一人悠然抚琴,子灵忙问她:“白昭容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
按下最后一个颤音,苏子容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答道:“她说是忽然有急事,要先回思同院去,叫我替她和你告个歉。*";”
子灵忧心惙惙,不知道是否流云真的看到了什么,如今,白如霜急着去向皇上或太后告状了?
子灵兀自发着呆,苏子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情严肃地和子灵说:“方才白如霜给你送来的东西,妹妹可千万不能吃!”
嘎?难道,白如霜会对自己不利?子灵疑惑地问:“容姐姐的意思是……白如霜会下毒?”
苏子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总归防着点好……”她面露哀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在这宫里,谁给的东西都不能吃……”
子灵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难道……真的有那么严重吗?不至于每个人都处心积虑地要害自己吧?
看苏子容神色恍惚,似又沉溺于回忆中,子灵不禁担忧。自从子灵怀孕后,苏子容似乎就开始日夜难安处处提防,为何,她会这般异常?
随后几日,也不见白如霜来找苏子容学琴,子灵心中甚是不安,又过数日,并未发生什么事,子灵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一日午后,子灵和苏子容正在书房里下棋,白如霜来了。她神情疲惫,眼角微微红肿,显得憔悴羸弱,子灵看了暗自疑惑,忙问她:“几日不见妹妹,妹妹怎憔悴成这等模样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如霜不禁微微红了眼眶,说道:“家中突遭变故,连日来忙着处理家事,都无暇来看姐姐,望姐姐见谅。*";”
原来如此!难怪那日她匆匆离去,此后多日也没来学琴!子灵不禁暗暗责备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疑了白如霜。
苏子容忙问白如霜:“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妹妹怎么会这般伤心?”
白如霜不禁泪如雨下:“家兄酒后和林日晖在知味楼里起了争执,被林日晖给打了……如今仍昏迷不醒呢……呜呜……我们白家就这棵独苗……”
林日晖是林月瑶的哥哥,仗着是皇亲国戚,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整日流连于青楼酒肆,是人见人厌的流氓恶霸。
子灵平日最痛恨的便是这等人品低劣之徒,听白如霜一说,心中不禁愤恨:“岂有此理!那林日晖可被惩了没有?”
“谁敢惩他呀!只能当是被狗咬了,自认倒霉。只是,就怕家兄会……”白如霜说着不禁又伤心得掉下泪来。
子灵忙安慰她道:“你放心,令兄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醒来的。”
苏子容平静地问白如霜:“这事,妹妹可和皇上说了?”
白如霜轻轻摇了摇头,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皇上国事繁忙,我怎敢拿这等小事劳他心。况且,林月瑶如今有了身孕,正得宠得意呢……”
看来,白如霜也是个懂得为孟宏煜着想的贤良女人,因不忍劳他烦心,便独自默默承受这莫大的委屈。子灵不禁心疼起她来,想帮帮她:“放心,我自有办法让林日晖受到惩罚!”
白如霜忙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焦急地问道:“真的吗?姐姐可有什么好办法?”
苏子容也转头静静地看着子灵,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有什么良计妙策,否则怎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子灵微微一笑,问道:“你们说,这林家贵为皇亲国戚,权势熏天,享尽荣华富贵,如今,他们家还缺点什么?”
白如霜低首敛眉,苦思冥想,仍想不出林家还缺什么。苏子容也是疑惑,便笑道:“灵妹妹别卖关子了,说吧。”
子灵笑了笑,说:“林家缺的不就是个皇后嘛!”是啊,林家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让林月瑶当上皇后。
子灵懂得,要让一个人低头,就要从他最迫切想得到的东西下手!这道理用到古代,用到林家身上,依然行得通。
于是,子灵遣退宫女太监,低声向白如霜说她的妙策……
第二天,后宫里议论纷纷——原本,皇上已决定要立林月瑶当皇后了,可惜,发生了林日晖“打死”白云峰之事,皇上盛怒之下就不让林月瑶当皇后了。
思安院的宫女忙将听说的话告诉林月瑶,林月瑶一听,心中着了慌,忙火急火燎地跑去慈宁宫找太后。恰巧,皇上正在慈宁宫里陪太后闲话。
林月瑶一见到皇上,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表哥,您可不能因哥哥之事而不让瑶儿当皇后呀!再说,哥哥打了白昭容的哥哥,如今白昭容的哥哥只是昏迷不醒而已,可还没死呀!”
什么?林日晖竟又惹出这等大祸来?太后闻言,气得直哆嗦,差点又要晕倒,舒文姑姑忙扶住她。孟宏煜阴沉着脸,在心里气恨这个不争气的表兄!
这林日晖经常惹事,林家怕皇上和太后生气,经常向皇上和太后隐瞒他犯下的坏事,这次的事,皇上和太后亦不知晓。
如今,林月瑶亲口说出来,皇上和太后能不确信无疑吗?能不怒火攻心吗?
林月瑶跪着哭道:“呜呜……哥哥并未打死人……都是哥哥做出来的事,和瑶儿无关……千万别不让瑶儿当皇后……”
孟宏煜不再听她哭诉,冷冰冰地拂袖而去——要不是瑶儿亲口说出来,难道,林家竟还想瞒着朕继续胡作非为不行?!
皇后谅林月瑶有孕在身,忙吩咐舒文姑姑将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