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赖升被宁国府扔出了当了替罪羊,纵然宁国府待他家恩重如山,可赖升想着自己将要为此送了命,心中怎甘心?只是此事已定,他又无力更改,他们赖家还靠着宁国府过日子,只能日日在牢中叹气。
其实让赖升吐出真话,有两种方法,一是直接审理,这样赖升到可能闭嘴不谈甚至借此提条件,不过速度快,二是找个犯人套话,这样倒是妥当点,不过时间要长些。
戴榕如何愿意久等,第二日便拿着荣王的手令去了刑部大牢。那牢头瞧见戴榕又来了,便堆出一副笑脸,有些为难地道,“戴大人,你何苦为难小的,若是能放您进去,小的如何敢拦着……”
这话还未说完,寿儿便将那张手令贴在了他眼前,训道,“这是荣王殿下的手令,还不速速开门。”
那牢头将手令仔细揉眼看了,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手令权力不小,眼前这人哪里是失势,怕是与荣王的关系相当好,他赶忙带着戴榕向着牢中走去,边走边道,“赖升是死刑犯,如今关在最里面,您看……”
“找个单独的房间,带着他过来。”戴榕吩咐道。
那牢头一听,立时应了下来。先将戴榕安顿在一间刑房中,又去领了赖升过来。此时那赖升正睡得迷迷糊糊,听着有人要传讯他,心中还道案子已然定了,怎的又有人找他?
当瞧见戴榕时,赖升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要是宁国府有什么秘密,怕是没有赖升不知道的。戴榕的身世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那时又是贾珍的贴身小厮,自是清楚,眼前这人就是贾攸的亲生儿子。
想到此处,赖升顿时有了绝处逢生的感觉,人也清醒了,带着那镣铐刺啦刺啦地走到了戴榕面前,问,“戴大人?”
此时牢头已然被寿儿请了出去,整个刑房就剩他们两个人,戴榕指着面前的凳子道,“坐。”
赖升坐下后,却是先发制人,冲着戴榕道,“戴大人怕不会平白无故找我这个死囚犯,不知想问什么?”
戴榕不动声色,“怎么,你知道?”
“知道!”赖升心中松了口气,人也放松了许多,身子趴在那张桌子上,冲着戴榕道,“知道的还不少呢!看您拿什么价钱买了。”
戴榕微微笑道,“贾攸怎么死的,知道吗?”
听了这话,赖升心中却是一咯噔,这事儿他真知道,而且就是他做的。此事若是戴榕知道了,怕是未待到秋后斩首,他便要死在这里,这生意却是不能做。他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收敛起来。又是那副模样,笑道,“溺死的,这谁不知道。”
可戴榕是干什么的,他本就是掌管密信,对于刑讯更是在行,赖升刚刚脸色的变化,更是看在了眼里,此人果然知道。他哼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贾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说,我让你舒舒服服活过这几个月,你不说,我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淡淡地看着赖升,“怎的,要不要试试。”
他声音并不大,赖升却不敢不信。他依旧那副样子,颇为无赖地说,“都说是溺死的,我哪里知道别的。”话音一落,戴榕的手便捏住了他的脖子,不过轻轻揉捏,赖升便面部充红,只是戴榕深知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手中力量还越来越大,赖升便觉得自己呼吸不畅,怕是要憋死在这儿,他梗着脖子,眼睛瞪大直直地看着戴榕,一双手也扒住了戴榕的手,试图让他松手。
可戴榕的手劲怎是他这般酒囊饭袋能够相比的?
不过几个呼吸,赖升的脸便变得紫青起来,怕是知道今日不说便交代在这儿,赖升终于万分艰难地点了头,戴榕这才松了手。
脖子间猛然松开,赖升立时瘫在地上狠狠咳嗽了几下,缓了约一刻钟后,他方才恢复正常,此时也不敢瞒着,只得说,“是贾珍,珍老爷当年约了攸老爷喝酒,趁着他喝醉了,同奴才一起将他推进水塘里去的。”
竟真是贾珍下的手?戴榕不由皱起了眉头,究竟是为什么呢?他一把踩住赖升的手,再问,“为什么?”
赖升却猛地摇头,哭道,“这些事情老爷怎会告诉我,只是让我去做罢了。”他微微抬头,瞧着戴榕一双眼幽深幽深的,心中便说不出的害怕,此人却是个很角色,他心中明了,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怕是今日真交代在这儿,当即又道,“不过那段日子,老爷却是忧心忡忡的,总是不停叹气,说宁国府这下子要倒霉了,对攸老爷也没什么好脸色。对了,贾攸老爷死前两日,老爷曾去了趟宝石斋,回来便将自己关了一日一夜,第三天,让小的去请了攸老爷。”
宝石斋戴榕却是知道,这正是静雅公主手下的铺子,京城中最为出名的古董铺子,不过因为京官不得经营私产,这铺子却是挂在个商人名下的,一般人并不知道幕后东家是谁。赖升能说出这些,怕是没撒谎。
只是,此事不能问静雅公主,唯一能问的却是贾珍,想到这里,他一脚踢开了赖升,带着寿儿急匆匆向着宁国府去。
秦可卿那事儿虽然刮起了风,但终究没多久就散了,因此宁国府的日子过得算是平静。此时尤三姐不知何故,前几个月偏偏说要梦见死去的爹了,要为亲爹祈福,便去了京郊的尼姑庵,也不让人看,也不肯回来,倒是让贾珍没了趣,好在贾蔷还在,偶尔做对假凤凰,日子倒也能过。戴榕来时,贾珍正搂着贾蔷听戏呢!
听着门口来报,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