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的猜想得到了玉青时的亲口证实,接下来的一段路玉青霜都异常的沉默。
玉青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等马车稳稳地停在定北侯府门前时,纠结了一路的玉青霜突然说:“我觉得你做的没错。”
玉青时意外挑眉。
“嗯哼?”
玉青霜的脸上泛起一丝丝不自在,搓着手指头小声说:“作死的人谁都救不了,有今日的结果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得来的,你本来就没做错。”
“不过我可得事先提醒你,这事儿绝对不能让祖母和爹爹知道,爹爹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玉雅莉怎么说都是祖母膝下长大的孙女儿,万一祖母为此生气就不好说了,你记得把自己的嘴巴闭严实了,别乱说话。”
玉青霜大约是第一次对人说这样的话,说完也不等玉青时回答,急匆匆地就蹦下了马车。
玉青时稍微慢了一步,就只看到了她着急忙慌冲进去的背影。
看到她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手忙脚乱地把侯夫人扶下车的玉清松见了心头一紧,连忙跑过来带着一脸的局促说:“长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要不你先别动,我去找人抬个轿子来?”
为了不惹得老人家伤怀,玉雅莉的尸身只让玉青时辨了一眼,其余的人都没凑上前去细看。
玉清松当时站得距离近,好死不死一抬头就看到了尸体的惨状,当场就差点把腿都吓软了。
他想着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有如此冲击,玉青时一个姑娘家还去仔细看了个分明,这会儿指定不好受。
还不等玉青时说话,他马上就火急火燎地扶住了玉青时的胳膊,说:“我先扶着你,你别小心脚下别摔了。”
玉青时其实是没事儿的。
也不觉得难受。
在看到昔日躲在暗暗处处算计的人惨死,她的心里没觉得多痛快,但是同样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不过在捕捉到玉清松自眼底迸出真心实意的关切后,她选择了默认他的猜测,顺着他搀扶的力道缓缓迈过了门槛。
小孩子难得有心,她要是直接拒了,那就不合适了。
回到了家,关上大门就是自己家里的事儿。
老夫人多少有几分心伤,回来后将所有的后事交给了侯夫人全权处理,自己这是带着一脸疲惫回了松柏院。
操办红白喜事对侯夫人而言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
按理说玉雅莉是个小辈,还是未婚早丧,不必大办特办。
只是侯夫人心善,想着她小小年纪就这么被残害至死,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忍,就想着丧事若能风光大办的话,对死去的人说不定也是个慰藉。
事情发生得突然,侯夫人心神不稳之下一时乱了阵脚,本应自行离去的玉青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说:“夫人,依我之见,现在的当务之急有两件事儿。”
“第一件是赶紧派人将三妹妹的死讯传到与她定了亲事的那家,命人把人家之前送来的礼全都收拾好,对照好了单子,全都一起送过去,亲事不成不要紧,可不管怎么说,万万不能为此伤了两家人来往的和气。”
“二则,当是命人在之前二房的院子里开办丧事,只是三妹妹的死终究是不体,还牵扯到了之前的太子殿下,实在不宜兴师动众,否则宫中的皇后娘娘听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说不定会惹来什么后患,所以干脆就咱们自己家关上门,请来了先生操办即可。”
玉雅莉是第一个冲出来指责太子有罪的人。
也是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太子的罪行,还拿出了让太子无法辩驳的证据。
这种情况下,尽管谁都知道太子是罪有应得,当得起一句活该。
可太子倒了,皇后还是中宫之主呢。
皇后此刻心里肯定恨不得把玉雅莉揪出来剥皮抽骨,要是动静折腾得大了,肯定是不合适。
恍恍惚惚的侯夫人听到这话才猛地打了个激灵,马上煞白着脸说:“对对对,你说的对。”
“我怎么这么糊涂,还把这事儿给忘了?”
“就按大姑娘说的办,赶紧去!”
打发走了等着传令的下人,侯夫人再难支撑直接一软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玉青霜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娘,要不这事儿你就别插手了,交给大姐姐去办得了。”
侯夫人意外地眨了眨眼。
“你说什么?”
“我说,你既然是精力不济,干脆就别管了,交给大姐姐吧。”
她说着转头看了玉青时一眼,有条有理地说:“不是你和祖母一直说的吗?大姐姐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是要执掌一个王府的主母,这时候让她借此练练手挺好的,你又何必为此过于费心?”
玉青时没想到玉青霜张嘴就给自己揽了个活儿,正哭笑不得的想拒绝时,谁知侯夫人立马就满脸赞同地拍了拍大腿。
“我觉得行!”
玉青时性子稳重,条理清楚。
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却丝毫不见慌乱,处事有条不紊自有节奏,很难受别人的影响。
这样的事儿交给她去办,其实是最合适的。
侯夫人合计了一下带着商量的神色看向玉青时,苦笑着说:“大姑娘,你看行不行?”
“我知道这事儿其实是让你受累了,只是我……”
“实话实说,我实在是见不得那样的场景,回来了这么一会儿,心里也乱得跟打鼓似的,属实不成样子,我就怕自己万一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