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会生病,夏月凉当然也不例外。
上一世她和言景深婚后一直是聚少离多,生病时多半都是自己一个人扛。
但有一次他回家探亲时她也染上了重感冒,病情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兴许是心怀愧疚,他那个时候特别紧张,连挂水都不准她出门,而是把医生请回家中。
还有比这更过分的。
明明她能走能动,他却连床都不让她下,别说吃饭,连上卫生间都是他抱着去的。
两相对比,她现在的待遇简直没法儿提,连休息都要被他打扰,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并无大碍。
言景深并不喜欢柔弱的女人,但夏月凉就是这么个长相,明知她的性格有多强悍,他还是忍不住把她当成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替她掖了掖被子,他温声道:“重感冒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是我不舍得离开。
快二十年了,我都不记得和你促膝长谈是什么滋味……”
夏月凉被他说得心里酸溜溜的。
两人关系好道那些年,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分开,也总有说不完的话。
没营养的斗嘴,东拉西扯的胡侃,却是最美好的回忆。
“其实我就是想躺着,并不觉得困。”
她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般。
言景深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那样子看起来傻乎乎的。
夏月凉笑道:“喂,你不是想聊天么,怎的又不说话了?”
言景深调整了一下坐姿,歪着头看着她。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那玉树临风是怎么遇见你的?”
提起这件事,夏月凉颇有几分无奈,遂把那一日在小树林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的确是帮了我很大的忙,而且还受了伤。但说句实话,如果没有他,顾衍南的人未必能找得到我……”
“真的啊?”言景深忍不住笑了,但调侃的意味很浓。
夏月凉嘴硬道:“我又没有怪他,只是做了个假设而已。
不过我真是没有想到,林风居然是老皇帝的人。”
言景深道:“你这话算是提醒我了,他毕竟是老皇帝的人,咱们多少也得提防些。”
“除了你的真实身份,其他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有时坦荡一些,反倒能赢得更多的信任。
只不过我听林风话里话外的意思,老皇帝对你的兴趣似乎超过了博思王。
你自己最好想清楚,是不是真的打算装一辈子的孙子。”
“你这是在试探我么?”言景深凝着她的眼睛问道。
夏月凉嗤笑道:“我又没打算和你发展什么关系,试探你做什么?”
言景深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个,他撇着嘴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辈子的野心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至于那把椅子,别说我只是装孙子,就是真孙子我也不感兴趣。”
夏月凉没打算和他分辩,更没有心思开玩笑。
“既然没有兴趣,你就得提前做好准备。上贼船容易,想要完好无缺地下去是很难的。”
她这些话关心的意味十分明显,言景深心里舒服多了。
“我又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毛头小子,当然会为自己安排好退路。
魔鬼椒,那个……”
他突然间变得吞吞吐吐,像是舌头打结一般。
“你又怎么了?”夏月凉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是这么想的啊,咱们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开了有些小秘密是不是也可以分享一下,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夏月凉故作没听懂,语气十分平淡。
“比如说那夜君迴,他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并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时机还不到,暂时不能告诉你。
而且,你敢说对我就一点隐瞒都没有么?”
“我当然没有,别的不说,就连最重要的身份问题都早就告诉你了。
这就相当于把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里,难道还不能赢得你的信任么?”
夏月凉道:“你连顾衍南的老巢在哪儿都知道,追踪的方向也没有半点偏差。
而且他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水性明显及不上你。
如果你当时尽全力,他就算真的能逃走,至少也得留下半条命。
可他看似十分狼狈,其实根本就没受什么伤,这件事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么?”
“媳妇儿如此聪明,我真是压力山大啊!”言景深笑道:“老皇帝疑心病太重,我虽然想立功,却又不想这么快就立下太大的功劳,总要给他一点发挥的空间。
年轻人嘛,总是要遭遇一些挫折才真实,也可以防止引来其他人的妒忌。”
“瞧把你精明的!”夏月凉笑骂了一句。
言景深考虑得如此周到,说明他的确是为自己安排好了退路,她也就不用担心了。
“魔鬼椒,等你把想做的事情都做完,想过要怎么生后吗?”
“你指的是搬到闻老狐狸?”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吧。”
“好容易重活一次,我当然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只不过如今我除了父亲之外,还有祖父祖母和那么多的亲人,总不能只考虑自己。”
“太师和老夫人是恩爱夫妻,膝下又有那么多的儿孙,哪里就离不开你了。
你最不放心的其实是老师,对吧?”
夏月凉叹了口气:“你说的都对,我父亲不愿意续弦,甚至连个小妾都不肯要,一旦我离开,他就太孤单了。”
“这好办,老师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