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气恼,仆人被打骂,这对逸芳阁是见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被打的是她,还要她赔银子,足见对方无耻。
鸨母打定主意要她上台,将众女赶出去,舞便放她离开。
林容心知就算不应也没法离开,反倒趁着乱哄哄的场面才有机会逃走。
几个丫鬟端了许多精巧的衣裳饰品要帮她梳洗,皆被她赶出去。
偷偷看外面,门口立了两名大汉,手臂比她大腿还粗。这里是三层楼,跳窗显然也是不可能了。
林容只好乖乖梳洗打扮,走一步看一步。
逸芳阁厅堂内,原本有些空位,一炷香后便座无虚席,角落里,门口处,都占满了。
人人面上表情激动,热烈地评论着刚才那一幕,甚至有人才刚入门,口中却也敢朗朗道出,仿佛他亲见。
经过刚才的小冲突,根本不用鸨母多加宣传,即将有个大美人上台表演的消息,迅速朝外传播了开去。
这自然是鸨母最乐意看到的,仿佛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进了口袋。
但见门口突然人群被几个壮汉分开,一时间怨声四起,鸨母心头一紧,忙下楼去看情况,却见一人走入,背手而立。
身上穿的是印着元宝样式的绸缎衣裳,仰头挺胸,神情倨傲,对周围不屑一顾。
原来城中富商朱家的大公子,少有留恋烟花之地,但为人一向大方,豪爽而多金,店家都想巴结的第一人。
“朱公子光临我们逸芳阁,稀客稀客,还请楼上雅间!”鸨母脸上皱纹笑得挤成一朵花。
“妈妈,你这可就太偏心了,凭什么他坐雅间,我们就坐大堂。”立刻有人起哄道。
旁边有人立刻啐了一口,道:“凭啥,就凭人家会投胎。你要是也有个金山银山随便花的老爹,你也走哪儿都有人抬着!”
“你说这楼上雅间共有四间,会是什么人?”
“我可听说,挨着朱公子的那间,是沭阳城来的富商,路过来赶个热闹。第三间,是朗家的独苗朗君庭。”
第三间的介绍说来简单,但听清楚之人却变了脸色。
“朗君庭?就是那个年仅二十岁,便凭借自己的经商手段,买下东市一条街,垄断我们城中米粮,绸缎的朗少爷?”
“没错,就是他。不过,我看这最后一间的神秘人物,来头还要大。刚才鸨母脸色惨白的从里头被人搀着出来……”
这两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一浪高过一浪的鼓声,这是表演即将重新开始的征兆,众人屏息凝神望着。
只见台上不知何时已经备好桌椅,一张七弦琴布置其上,一名戴着薄纱的女子从中走出,袅袅婷婷的步子朝那琴走去。
并不如何盛装打扮,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刚才调戏茗缘的公子羽,又上来挑事道:“这是刚才那个大美人?妈妈,你莫不是在哄骗我们?”
鸨母上来安抚道:“公子说笑,妈妈我人微言轻,哪敢调侃众位。公子来了这许多次,也知我逸芳阁规矩,若是姑娘不愿露脸,我也不能强迫。”
林容她巴不得好趁乱走人,却见那爱闹事的,三言两语便被打发了,实在看得无趣。。
闭上眸子,调整心境,片刻后,一阵悠扬的乐曲已然在大厅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