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小女子之名,便可为非作歹么?况且,王爷仅是警告,又没有真打了世子妃,这也算计较么?”孟玄色代答。
秦伯夷看这势头不对,两边到底都是他的血脉,不得不居中调停:“世子,王爷,快起行吧,耽误吉时就不好了。”
两家队伍像似赛跑似的,你赶超我半个头,我追回你一个头,终于在岔道两头分行撄。
秦如歌心头那丝紧张,也因此散了。
这两个都是什么人,连大喜的日子也能玩儿!
下轿之前,轿门被踢。
喜娘将她牵出,予红绸一端至其手中,红绸另一端......秦如歌顺眼看去,便见轻轻攥在那人手心。
妖孽看来,秦如歌惊慌撤了视线。
心跳,好快,好响偿。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头一回。
这个男人,好像真的教会了她很多,陌生的情绪,全因他而生。
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小心台阶。”淡淡的语调。
喜娘笑得只剩眼缝:“王爷真是体贴,王妃好福气呀。”
秦如歌什么也没说,只是搅紧红绸的手却逃不过凤明煌的眼。
凤妖孽勾唇,敛目藏好多余情绪。
秦伯夷端坐于燕王府喜堂,新人入内,宾客均是精神为之一震。
虽权贵云集,但皇帝并无莅临,宫中连一个传话的太监也没派出来,足见皇帝有多不待见这婚礼。
“一拜天地。”
拜。
“二拜高堂。”
再拜。
“夫妻交拜。”
秦如歌仅是略微迟疑,对面那人嗯地一声,她终是弯了腰。
“送——”
“且慢。”
因入不得洞房,秦如歌打断喜娘。
凤明煌似乎早有预见,并不意外:“玄色,把宾客带到宴席去,本王稍后便来,岳父大人,你也请吧。”
就连莲儿,揽月也不例外,宾客全数退出喜堂。
除了藏起来的暗卫、子鼠巳蛇,便只剩下秦如歌凤明煌。
一时间,寂静了。
一把抓了盖头,正要开掀,却被一有力大手覆住。
“掀盖头,是夫君的义务。”
红纱不合规矩,在喜堂便被新郎掀了,抛到一边。
秦如歌眯眸凝着他,梗在喉间的是质问,可是出不来。
手背抚上她妆容精致的颊,妖孽似笑非笑。
“爱妃现在该看的,不是本王吧。”
听他这语气,很是得意。
秦如歌嘴角抽~动,依言直视大门口。
等待。
她不问,他不答,只是陪伴,默默地陪伴。
时间一点点过,喜堂的静,和燕王府后头宴席传来的吵,似是两个世界。
直到喜宴过半时分,喜堂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冲撞进来的人,手拎纸张,脸色刷白——
“如歌,阿靳出事了。他赶来长安城途中,在铁索桥被刺客伏击,连人带桥掉落崖下急流了。”
“你说什么!?”
秦如歌等不来要等的人,却从纳兰惜口中得到兄长坠入急流的噩耗,扔了红绸,她跑上前夺过信件,快速浏览后......六神无主。
大哥,她正等着他来呢,他不是要来阻止她嫁给凤明煌吗,怎么就坠入急流了呢。
指甲贯穿皱巴巴的白纸,秦如歌浑身如浴寒流。
还是说,这也是......
“本王还指着舅子来喝杯喜酒,怎么就给浪潮卷走了呢。”那人已无声立于秦如歌身后,嘴角噙着三分讥讽,“未免太不是时候了吧。”
两个男人无言较量,彼此在对方眼中都能读到敌意。
秦如歌横他一眼:“你少说一句,好歹是我大哥。”
不过,凤明煌所言,也正是秦如歌的顾虑。
“这封信,有几成捏造事实的可能?”
秦如歌提着它在纳兰惜面前晃动,不苟言笑。
纳兰惜面色微僵,她这是何意?
“如歌,难不成你怀疑阿靳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纳兰,你说,皇上为什么非要挑这么个时机把我困住。为什么连太子也进不了的未央宫,却放了你进来。还有,那天你莫名其妙的那番警告,让我远离凤明煌,是谁的意思?”
虽然只是一个莫名的念头设想,预感却极其强烈。
皇帝要是想困住她,早在千秋宴之后就可砌个莫须有的罪名关了她就是了。
纳兰惜冷静得过分道:“你想说什么?”
“是我哥让你做的是吗?”
她让子鼠他们去查探了,皇后遣人押她入宫那晚,纳兰惜似乎有在大越宫附近出没。
如无意外,大抵偷偷面见了皇帝。
默了片刻,纳兰惜才道:“那急流,底下全是礁石。你确定要让一份无由来的猜疑,葬送你哥性命吗?如歌,我错看你了吗?”
“是不是无由来,你和容靳自个儿清楚。”
“这事上,你没资格说话。”
凤明煌嗤笑,上前将秦如歌纳入怀里:“你说谁没资格,已成容靳妹婿的本王?”
纳兰惜一双拳,真想往凤明煌脸上招呼。
三人僵持,纳兰惜抵死不认,秦如歌也做不得准。
“如歌,你莫不是因为这份猜疑,才决定嫁给他的吧。”打破僵局的,是纳兰惜。
秦如歌这会儿的缄默和深远,似乎给了纳兰惜当头一棒,以至于他几乎失去分寸,上前去摇醒她,可惜让凤明煌横在二人之间。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