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桌子许久的苏梅,终于站直了身体,淡淡的说:“媒体也要吃饭,他们需要一个更有份量的消息。”
“这是条件?”何光熙问的很直接。
她也不否认。
“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
“答应的这么痛快,不怕我趁火打劫?”
“钱,你生来就不需要。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接程峰出来之后会第一时间将他送到戒.毒所,如果以后他再碰那东西,公司绝不姑息。”
不枉大家在一起共事这么久,苏梅说的正是何光熙心里想的。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一眼脚下,从百叶窗透进来的阳光,斑驳的照在地上。这些被切碎的小东西,没有丝毫温暖可言。
本不该认真的一场危机公关,何光熙突然变得谨慎,他问:“绯闻对象是谁?”
“洛媛。她会带着精心挑选的玫瑰,出现在你的生日会上。”
他又问:“非她不可?”
“跟媒体打太极……”苏梅顿了一下,摇着头说:“她最合适。”
何光熙没再问其他的事情,反倒是苏梅似乎想起什么,开口说:“为什么要临时安排翻译?以前你可从来没用过。”
他转过身,半开玩笑道:“这就是我的条件。”
安星坐在休息室的白色软皮沙发里,腿上盖着许洁儿拿给她的羊毛毯,这物件一看就知道是何光熙的。
他似乎特别钟爱素色的东西。
仔细想来,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他几乎没穿过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日常基本就是黑白灰。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连这种驼色的羊毛毯他也爱到要买上两条。
一条放家里,一条放在工作的地方。
真说不上是奢侈,还是专一。
“那毛毯他几乎用不到,但一直放在保姆车里。”
许洁儿看安星的手来回摩挲毯子边缘,便在一旁说。
“还挺暖和的。”她回道。
“暖和?要是以前肯定保暖性更好,也不知道是他家哪个新来的打扫阿姨竟然用手洗,白白毁了一条好东西。我还跟光熙哥说一定要扣她工资嘞。”
安星心里一沉,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
许洁儿正在休息室里用平板闹电脑接收会场发来的图片,以确定现场布置的进展。两个人并排坐着,有一搭无一搭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有人推门进来。
安星突然感觉身边一空,许洁儿拿着东西第一时间跑了过去。
“光熙哥,你看整个会场都是用红玫瑰布置的,浪漫吧?”
何光熙的眼光轻而易举的跳脱,却在和另一双眼睛交汇的瞬间,停了下来。
许洁儿故意把平板电脑举过头顶,如同铡刀一般从中间将连结切断。
“你看看,真的特别美。”她央求着。
“小孩儿才喜欢花。”
何光熙看都不看,随便应付了一句就急着从她面前走过去。
许洁儿突然执拗起来,怎么也不让开。眼看何光熙抬起手,两根指头捏在一起,许洁儿捂着头痛苦的吼道:“我不是小孩儿了!”
身后响起巨大的关门声,他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怔在那儿。
“她平时不这个样。”
受到过度惊吓的声音,听上去多少有些虚弱。
安星手托下巴,笑着点点头。
见何光熙久久未能缓过神,她抿抿嘴,说:“许洁儿今年二十三,和我年纪一样。都已经在你身边工作那么久了,还拿她当小孩儿,难怪会火大。”
“和你一样?”
何光熙走过去坐下,重复道。
安星合上手里的东西,转头说:“千真万确。”
“那确实不是小孩子了……”
细碎的声音徘徊在耳边,安星没听清,追问道:“什么?”
“没什么……”何光熙摇摇头,“我是说,她怎么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安星看了眼左边墙上的时钟,短短几十分钟里,许洁儿不止一次在两人的交谈中提到何光熙的名字,语气中夹杂的依赖和骄傲也远超过一个人对工作正常的热情。
现在又听见何光熙这样说,她心里大概能分辨一二,只是嘴上还忍不住问道:“你们认识很久了?”
有些话就是这样,不说憋在心里总是一遍一遍撩拨你,可一旦说出口,又会让人立马感到追悔莫及。
安星重新翻开杂志,认真的举起来挡到面前。
何光熙歪嘴笑了一下,伸过去的手指勾着书脊,一双眼睛自上往下看着说:“恩,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经忘了她也会长大。”
安星瞥了下眼神,说:“无聊!”
“哪里无聊?难道就只有你能有好朋友,我就不行?”
她小声嘀咕着,“好朋友?我看是娃娃亲还差不多。”
何光熙突然松开手指,眼看着旁边的人由于惯性仰倒在沙发上。幸好安星及时将手撑到身后,她瞪着眼睛怒火难平的说:“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捉弄别人!”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乱点鸳鸯谱?”
安星伸长脖子问:“我哪有?”
“哪有?还不止一次。先是苏梅,后是许洁儿。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大的时候我就认识她。”
安星瞧着何光熙两手比划着一尺多长的距离,惊叹道:“变态!”
“你说谁呢?”何光熙故做严肃的问。
“谁看我说谁!”
“我看什么了?”
安星先前惊得起了身,何光熙跟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