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越来越乱,为了避免溃兵和百姓冲击御驾,鳌拜不得不领兵在后面弹压。这时,不知是恐慌还是什么原因,队伍后面突然大乱起来,已如惊弓之鸟的队伍瞬间就如海浪潮一般,一**的拥挤向前,引发大乱。
鳌拜不得不下令满兵杀人,对那些乱冲乱撞的溃兵和百姓毫不留情的斩杀,到了后来却是杀不胜杀。杀光这一波,还有下一波,一些满兵杀人杀得胳膊都酸了。
一路前行一路血,连太平军的鬼影子都没见到,上千性命就这样消失在人间。经此血腥弹压,北逃队伍大体还维持着秩序,只是前行速度却是越来越慢,人也聚拢得越来越多。处在队伍中间的人,对于四周的一切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黑压压的人头。四下传来的只有惶恐哭喊之声,兵也好,民也好,官也好,这时都是在凭本能向前移动。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坐在马车内的顺治又咳血了,他感觉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烫人,就好像生了什么似的,头也很痛,手脚都无力的很,在马车内坐得久了,整个后背也是酸痛无比,只想跳下车活动一下。可他知道不能,他悲戚的掀起马车的帘子朝外看去,入目的是一张张沉默泛白的脸。从前那些让他无比自豪的满州子弟们虽然衣甲鲜明,可他们的身上却再无勇气,也无生气,一个个在马上就如行尸走肉般向着未知的北方前进。
苍天啊,朕的大清,朕的将士们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苍天真要抛弃朕,真的要让朕和大哥一样,做个亡国之君吗!
马车内的顺治掩面哭泣,他的泪水再也流不出,他的嗓子也是那么的干哑。他想叫喊,可却什么也喊不出来,他也不敢喊。
车外的费扬古听到皇帝的哭泣,当真是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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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半天,累得半死,却什么收获也没有,正准备下令收兵回去的王.辅臣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的哭喊声,他一下笑了起来,纵马踏上高坡,眼前的一切让他眼前一亮。
兀儿特、岳得济等反正满兵将领也上了高坡,看到前面长长的北逃队伍,他们也是抑止不住心头激动,一个个用满语大声叫嚷起来,相互转告着。闻听撵上了北逃的皇帝队伍,两白旗满兵们不少人都激动的哭了起来。在此之前,他们都担心着,他们害怕皇帝会逃走。
“王将军,让我们去把福临擒来吧!”
兀儿特等摩拳擦掌请战,此刻,对于擒杀顺治的心思,他们一点也不亚于王.辅臣。
王.辅臣豪爽的答应了他们,他很明白这些满兵将领的心思,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紧咬顺治不放,因为北京有他们的亲人。如果放由顺治回到北京,很难说他不会将两白旗的八旗妇孺杀个精光泄恨。
“驾!”
兀儿特等人纵马从坡上冲下,身后是两千多奔了一路,却毫无疲倦感的两白旗满兵。用王.辅臣的话说,这些满兵现在就是打了鸡血,不让他们上的话,恐怕这些人会疯掉。
想到大帅之前的叮嘱,王.辅臣嘿嘿一笑。他相信,这些为了亲人的满兵一定会比疯狗还吓人,他们将狠狠撕咬过去的主子。
兀儿特等满兵冲过去后,没有对逃难的人群大杀特杀,而是将他们往前面赶,如群狼驱赶羊群。在他们马蹄和长刀的威胁下,那些落在后面的溃兵和百姓疯似的往前冲,自相奔走践踏导致横尸一片。
两白旗满兵们极有默契的配合着,既压迫驱赶崩溃的人潮,又不让对手有集结起来的可能。在他们的压迫下,无数人拼命向前,一波又一波,让鳌拜好不容易维持住的队伍秩序再次大乱起来。
望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群,鳌拜知道不能再这样了,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带着满州子弟保着主子夺路先逃,而不是再带着这些拖累,那样的话,主子很可能也无法离开。
鳌拜不知道太平军来了多少追兵,他咬紧牙关,迅速做出决断,正要带领部下去和主子会和,就听见又一波的哭喊声响起,又一波人潮从道路西面过来,连滚带爬的逃命而来。而转眼之间,就有穿着红衣的太平军骑兵出现在他眼前,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里几十骑,那里几十骑,鳌拜看到了几十股太平军骑兵正驱赶着人群往前赶。他听到了那些太平军是在用满语呼喊,那刻,他的眼睛红得吓人。
马鹞子也没闲着,他提着长枪,纵马兜住了一股溃兵和百姓,将他们不断朝前赶。赶到性起,挥枪剌死几人,吓得那些溃兵和百姓更是大呼小叫的朝前跑。有些溃兵已经扔下武器,跪地投降,可太平军仍将他们往前赶,不肯跑的就上前砍杀。跪地瘫倒的不少百姓也是遭到了这个下场,哪怕他们大喊他们是汉人,可同样无情的遭到了太平军的驱赶。
上次没能逮住鳌拜,只宰了个科尔沁亲王,王.辅臣很是不甘,虽说大帅让他北进是捡便宜,无便宜就回去,但真置于这大乱景象中,王.辅臣的豪情难免压倒了理智,他现在想的不是再是鳌拜,而是福临了。
马鹞子目光有如冷电一般,越过纷乱人潮,突然,他看到了一面金黄大旗。那金黄大旗离他所在足有数里地,这中间是数以千计的清军和以万计的百姓,想冲到那面金黄大旗下,饶是马鹞子马上功夫再厉害,也是不可能的事。
王.辅臣没有狂热的就冲过去,他很清楚,福临真要在那大旗下,那清军必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