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这什么医生?"
"医死人不偿命!"
"赔钱,不赔就砸了!"
几个明显看来就是职业医闹的家伙,配合大妈跪下造势,一面喳呼乱喊,棍子、铁棒敲得震天响,吓得几个在诊所外看热闹的邻居纷纷走避,不过却吸引来更多的路人围观群众。
一个小黄毛边吼边拿着一罐红色喷漆,当场就在大堂墙壁上喷了几个脸盆大小的"死"字。
另两个小鬼从怀里掏出一卷白布直接拉开来,上头写着"小感冒治死人,黑心诊所偿命!"
主从配合,软硬兼施,虽然人少了点,整体来说还算得上专业,这是常东的评语。
说白点,终究就是个钱字,却只字未提躺在床板上的方虎要怎么救治,那家伙明明还有呼吸,这是打算直接让他"被治死"?
说实话,这一套活常东并不在意,只是对床板上的方虎多关注点。
医闹在天朝不算什么鲜事,这几年甚至演成风潮,多半都是些无业人士,采取伙同病患家属扰乱医院秩序的方式,不择手段地向医院索取高额赔偿。
大抵来说,问题出在医生和患者间互相不信任,加上有心人为了利益推波助澜,后来在社会上哄传开了,更是助长气焰,一发不可收拾,天朝的医疗机构大多都吃过医闹的亏。
对付这些人,除非相关部门重点打击,否则报警处理也不管用,有些医院不堪其扰,干脆采取经济赔偿,息事宁人,委屈地维持医疗秩序,不过食髓知味,医闹却越来越多,甚至医生游街,打砸医院,也时有所闻,总之为了钱,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现场一哭一跪一闹,声势猛地打出来,立马吸引住围观群众的注意力,诊所的玻璃窗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更有人干脆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嘿!原来是医疗纠纷,这就是医闹吧,整得蛮像回事的。"
"你看,你看,一个小感冒就医死人,这家诊所黑呦!"
"啧!南老头以前最多不过是开开黑刀,造孽搞婴儿而已,他这胖儿子可厉害了,一接手连小感冒也能治死人,我看大中诊所大概离关门不远了。"
"治死人就得赔钱,天经地义。"
"对,要不是处理就给曝光,让大伙不要再上当了。"
"那还要你说,你看有人录像,信不信待会就贴上网了。"
群众们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更有人干脆推门进来看仔细,无意中为方大妈一群人造势。
要是在一般医院,麻脸方大妈一伙摆出这般阵仗,大概多多少少也能敲出点好处来,可惜今天他们遇到的是把抠门进行到底的南德,对他来说,什么事都好商量,但只要牵扯到钱,那是絶对分文不让。
不过,看到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南德也知道若不快点处理完,等事情曝上网,恐怕损害还会继续扩大,赶紧拉住带头的蛇眼中年汉子的衣袖说道:"这位大哥,你劝劝方大妈吧,要不咱们里面谈谈?再这么闹下去不成样子。"
蛇眼中年汉子一看南德一路摆低姿势,看来是个好欺负的主,这活没啥难度嘛,你退我进,立马把手一甩:"别扯,拉啥拉?你这是承认错误喽?承认了就好办,这样吧,你爪娃子先跟方大妈正式道个歉,然后跪下来跟方大叔磕个头,不道歉免谈。"
道歉?磕头?南德脸色难看了。
怎么能道歉?一道歉就是承认有医疗过失,有过失就得赔到底,没看到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到时证据在别人手里想翻身都难。
死也不能道歉!
南德这时也没耐性了,脸一黑大声吼道:"讹钱讹到我大中诊所头上?不想要命了?不去打听看看,大中诊所可是黑虎汪哥和宇中麻皮哥罩的,信不信我马上叫人,分分钟钟砍死你们?"
常东在旁边一听,乐了!南老大从那部电影学来这招?说起黑话来还挺黑社会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过这里可是医院,不是赌档麻将馆啊。
更何况,这种话一出可不是火上加油吗?没看到人家拿手机拍得正过瘾?
他在一旁乐活,孰不知挺在前面的南德是外强中干,心里着实忐忑不安。
大中诊所是向黑虎汪哥和宇中麻皮哥交上保护费,说是他们两帮人罩的也算没错,不过这附近的商家没有一家不缴费的,大伙求得只是个心安,要说马上叫人过来为大中撑腰,那是空口白话吹大牛,只看对方信不信。
信了,花点小钱把这伙丧门神请走,了不起日后再送点礼给那两帮混蛋大哥,遇到不信邪的,南胖子就没辄了。
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要报警或是叫人。
真要叫了人或是报警,固然可以暂时把医闹吓走,然而过不了多久人又会上门,动作可能更激烈,再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黑白两道一到场,到时候花的钱恐怕比现在自认倒霉花钱请人走,还要多得多,南德当然不可能花那笔寃枉钱。
今天他运气不错,很显然这帮医闹听过大哥威名,带头的蛇眼中年人眼光一缩,他不知道这胖子医生是不是真得跟大哥有关系,待会会不会来上一帮人反而把他们包围起来?
遍头想了想,便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两步,其余摇旗吶喊的角色自然也跟着大哥后撤,独独把麻脸方大妈和床板上的方大叔留出来。
方大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孤零零挺在前头,本来还指望身后的职业医闹帮她顶住,可左等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