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哪里不同?”
许妈妈抬手将老夫人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递给一旁的丫鬟。
老夫人扶着她的手坐了下来,笑而不语。
许妈妈笑着给房中的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垂首退了出去。
“老夫人您就别跟老奴打哑谜了,老奴怎么就没看出来少夫人有哪里与以往不同?”
少夫人与夫人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从前少夫人还没有去京城的时候,跟夫人就算不上和睦,如今只是与以往一样,仍旧不睦罢了,哪里就不同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些不同了。”
许妈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当您要说什么呢,还特地遣退了下人,原来您也说不明白。”
“就是感觉吧,觉得梦宝比以前……更像是一家人了。”
“那是老夫人您心里越来越喜爱她,所以看她越来越亲近了!”许妈妈笑道。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或许是吧。看到她与阿竹夫妻一心,我也就放心了。”
许妈妈点头称是,又道:“不过……老奴听说世子爷……这两日有些过于荒唐了,也不知……少夫人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老夫人闻言再次笑了起来:“他们少年夫妻,又是久别重逢,难免如此。我今日看梦宝气色不错,她身边又有章大夫贴身调理,想来是无甚大碍的。我也看出来了。阿竹是真心疼那丫头,就算他再怎么荒唐,想来也不至于不顾梦宝的身子,该是有分寸的。”
“那就好,如此一来,也能尽快给老夫人您添个孙子了。”
老夫人朗声大笑:“不拘是孙子还是孙女,我都喜欢!都喜欢!”
…………………………
新的一年随着一场纷纷扬扬的落雪如期而至,定南侯府热闹不已,随着这热闹一起来的还有远在灞州的四姑奶奶沈玉锦平安产下一子的消息。
侯府中的下人们原本就得了不少赏钱,这下喜上加喜。老夫人一高兴。大手一挥,又是一笔赏钱拨了下来。
这阵喧闹的尾声还未散去,京城那边给沈南竹的封赏也到了。
其实梦宝等人刚刚离京不久,沈南竹的封赏也就上路了。只因路上遇到风雪。道路难行。故而拖了这么些时日。此时赶来,倒是让定南侯府在年节气氛之余又双喜临门,愈发欢快喜庆起来。
老夫人之前已经给过赏赐。这次换做梦宝大手一挥,又一笔赏赐分发到了定南侯府各个下人手中。
原本大家对这位少夫人就恭敬不已,此刻自然更加爱戴,整日里寻摸着如何才能有机会在少夫人面前得脸。
因为赏赐中还有一套京城的宅院,诸人心中都十分明白,这是陛下有意让世子爷长期在京为官,方便他将家眷带去身边照顾。
既然要在京城定居,那自然是要从定南侯府带些知根知底的下人过去的。
世子爷自幼不喜别人贴身伺候,身边的下人并不多,就是常用的那些,其他人轻易插不上手。至于那些负责其他杂役的下人,世子爷自始至终不曾过问过一句。
不过就竹溪园近来的情形来看,院中一切皆是由少夫人安排,想来将来带哪些人去京城,也是由少夫人做主。
如此一来,大家自然更加不遗余力的想要讨好梦宝了。
咏竹苑中的李氏听闻此事,又差点儿摔碎一套茶具。要不是考虑到正月里总是摔这摔那的不吉利,只怕要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不可。
“我这还没死呢!他们一个个的眼里就都看不到我了!”她拍着桌子说道。
刘妈妈赶忙劝道:“夫人您消消气,眼下这都只是一时的。少夫人他们最多在北安再呆几个月就走了,等他们一走,这府里还不是您的天下,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啊呸!”
李氏一口啐了回去:“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刘妈妈不知自己又是哪句话惹了她不开心,赶忙自己扇了自己两巴掌,告罪着退了出去。
房中的李氏气的直拍胸口,只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之前觉得这刘妈妈是个伶俐的,没想到也是个蠢笨的!
什么叫等少夫人走了,这府里就是她的天下了?
沈南竹在京城得了陛下御赐的宅院,自然是该把她这个母亲接过去奉养的!岂有将她留在北安的道理!
刘妈妈刚才那话,难道是咒她不能跟去京城吗!
虽然她还没有看过京城的那座宅院,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现在的定南侯府舒适,院子有没有这里宽敞,格局有没有这里别致,但仅仅是京城二字,就比这北安要强得多!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随便掉块儿砖没准儿都能砸着一个四品官,各方人脉关系岂是北安可比。
最重要的是,京城里了解他们定南侯府家事的人少,她是由妾室扶正的事情就不会像在北安一般人尽皆知,蓉儿也不会因为曾经是庶女而被人指摘。
这样的话,她就能结识更多更有权势的官家人的女眷,自然也能给蓉儿说一门更好的亲事!
想到这里,李氏憋闷的心情终于稍稍舒畅了一些,心道这沈南竹与苏梦宝去京城总算是派上了些用场。
不过再一想到梦宝跟她公然作对,还当着她的面羞辱蓉儿的事情,她就觉得以梦宝的脾气,说不定真敢装作没想起她这个人,到时候不带她去北安。
不行!这件事关系到她和蓉儿今后的日子,不能让那个臭丫头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