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喊声,蒋劲抖了个激灵,酒已然醒了,一马当先奔下楼去。待三人到了后院,只见众人皆围着间库房模样的屋子,想是放货物所在,如今却是库门大开,地上一片狼藉,皆是脚印。那货箱模样的箱柜皆翻倒在旁,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龙二姐也听得响动,急急赶了过来,只是云鬓散乱,春光隐约。后面铆钉和木楔一左一右跟着,倒是高矮错落有趣,皆提着灯笼。铆钉一脸睡意,眼皮上下打颤,只着一身**,反倒是木楔一身布衣罩着小褂穿得齐整。
“怎么回事?”那尖瘦脸账房先生也陪着那商贾赶过来,批头问道。那些个脚夫搬工唯唯诺诺,不敢言语。见那箱柜皆翻倒怒道,“你们怎么当值的?!货物呢?!”
“不、不知道。我在门口看守听得响动进去一看,货物已经不见了···”左右支吾了半天,其中一个汉子才硬着头皮站出来,话未完那账房先生劈头一马鞭,登时脸上一道红印,不消片刻便已红肿,汉子更是昏头昏脑。众人一脸惧色,暗自攥手。
那先生拿眼一扫,皆忙低头,这才带了得色唤身后打手:“你将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赶到库房里看着,挨个审问,手段就不须我教你吧?”拖长音拿眼望了望那打手,那人一激灵,忙道:“小人省得!小人省得!”“若得不到货物消息你该知道···”“晓得!晓得!”却赶着那伙脚夫搬工,不敢言。
一旁商贾搓手道,“先生,先生,这有些不妥吧···”“掌柜的不必担心,我一定帮你找回这批货物。”先生一扬手,止住商贾话头。却转头来看龙二姐等人,一丝光芒眼中流转,又正色道:“二姐,如今我们掌柜的这批货物在贵店被盗,不是我们强难与你,只是这物主实在开罪不得,到时免不了要向你讨个说法。”
龙二姐冷笑一声,扶颊懒懒道:“我龙二姐也是在这燕冀立得住脚的,自老娘开安平居,这几年来往的人谁不叫我声二姐,谁不知我二姐人品,你这酸才便敢如此?谁知你们是不是演了出戏来赚老娘店钱?”却横眼示意铆钉:“去,到库房里看着。”
“嗯哦哦。”铆钉正斗眼,见二姐示意忙振作精神赶进去。
那先生脸色变幻,却向蒋劲三人厉声道:“我们在此勾留多日,一向无事,不想你们几个一来便遭盗窃,虽几位与二姐有旧,只怕也得得罪一番了!”
蒋劲皱鼻冷哼,道:“却不知怎么个得罪法?”正说话间,却闻得身后一声呵欠,含糊不清道:“这大半夜的,还教不教人睡了?”
众人回头望去,说话者迤迤然自后面转来,瘦高个,面容清俊,一身单衣,腰间缠着条明晃晃的腰带,灯火下寒光流转。
“你这游侠儿最是可疑!自打投店后连着几日不见影踪,却是哪里去了?”先生面色一寒,三角眼凶光隐约。
“哈?我自去哪与你何干?你又不是店家,我又不曾短了店家银两。”那游侠儿也不正眼瞧他,自个儿垫脚往里一望,笑道,“原来是遭了贼,却不知什么稀罕货?”
“你个破落户还敢问?等会少不得问你!”账房先生见众人都望他,脸上一僵,色厉内荏喝道,却拂袖急急往库房里去,那商贾忙拱个手,也跟了进去。那几个大汉把住门。少不得几声痛呼。
正待上前,二姐却伸手拦住。“二姐,你···”“你们莫管这事,我自有理会,你们白天不是还得赶路,休息去吧。”声虽轻却不容置喙。
蒋劲按下手笑道:“二姐,这事少不得我们得插上一脚。再者,人既然在此,哪能教我们就这么走了?耽搁不了几日。”却直往里去,大汉见了伸手来拦,只探手扣住腕把弄小孩般丢了出去,一脚蹬开门。
未几,只听得“你!你进来做甚么?”“哎呦!你、你怎么打人!”“大侠!大侠饶命啊!”却似沙包一袋袋丢将出来,那些大汉飞出来叠在门外,蒋劲提着那尖瘦先生出来,往地上一扔,“好了,你们给我说说,这遭盗的货物是什么?再将那始末道个清楚。”
后面跟出来的搬工脚夫好些人脸上皆有鞭痕,唯唯诺诺道:“大人,小的也不知这货物是什么。俺们只管搬运的,哪里敢过问,您须得···”大胆些的拿眼瞟地上哼哼唧唧的账房先生,蒋劲心下明了。
拿脚一挑,“先生,倒是劳您告知一二了。”
那先生被脚一挑,哀嚎道:“你!你!这货物不是你该过问的!”眼中暗有恨色。
破敌劝道:“蒋师弟,你却过了,毕竟是个读书人···”
二姐却在旁娇笑叫好,“弟弟只管打,这酸才方才还嚣张!尖嘴猴腮的,一看便不是正经人,打死了才称心。”
破敌暗自摇头,却见蒋劲使了个眼色,稍一犹豫便撒手立于一旁。赵承虽心有不忍,但眼见那些衣单面黄的汉子犹带鞭痕,索性扭头看那游侠儿。
游侠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伸着小指掏耳朵。
“嘿!就是天王老子的东西我蒋劲也敢摸一摸,你那金主有几分本事能和天王老子比?”蒋劲咧嘴一脸不屑。那地上的账房先生却好似踩了尾巴的狗,跳起来直叫:“你!你!你是蒋劲?!”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蒋劲!你待如何?”蒋劲嘴上说着身形却微微一矮。那边游侠儿眼光闪动。
“好!好!好!”连道三声好,那账房先生狠狠甩手便走,行至那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