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旅强渡大宁江后,地形以平原居多,随处可以看到绿油油的稻田和躬身劳作的朝鲜农人。//无弹窗更新快//与大宁江以西地区有些不同,这些地方的官员们不见了,无人前来迎接天朝大军,平民们也没有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匍匐与地,而是在见到深绿灰色军队到达时轰然逃窜,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第一团在左,第二团在右,第一团的第三连在全团、也就是全旅战斗搜索队形的最左前方。
连长丁先觉中尉是从教导总队再到武备学堂速成班,年初刚刚毕业分配到第二军第一旅,顶替接任营长的黄腾霄出任第三连连长。作为正儿八经在武备学堂接受过步炮协同战术培养的“科班”连长,也作为南方革命党在新式军队中的一份子,丁先觉把黄腾霄留下的三连带的像模像样,从全团主力连升格为全旅第一主力连。
深灰绿色的作战服,圆顶宽檐的布质作战帽,背上有同色的薄帆布背囊,左右腰间挎着公文皮包和左轮****、刺刀鞘,腰带前后有三个牛皮子弹盒,胸前垂着一个黄澄澄的洋铜哨,双手攥紧了上着45公分刺刀的96步枪。丁先觉的这身打扮就是标准的前线步兵连分队指挥员,除非用望远镜细看,根本就无法把他与前后左右的弟兄们分出官和兵来。
全连以两个梯队的y字疏散搜索队形缓步靠近前方的77高地,在目光紧锁高地的同时,还需要尽量的少踩踏已经开始吐穗、扬花、结实的稻子。所谓y字队形,乃是第一排和第二排分别以左右斜梯形散兵线前进,第三排和营配属到连的机炮分队以相对紧凑的两列纵队在后跟进。这是从开阔地向山地搜索行进的常见连分队作战队形。
在丁先觉的手势和简短口令指挥、协调下,第三连以无懈可击的姿态渐渐逼近77高地。
“瞿瞿瞿瞿。”铜哨声响起,机炮分队在距离77高地起拔线大约两百米的一道田坎边停下,因为军工厂产能不足,即便是在第一旅内。马克沁重机枪的配备依然相当不足,配属到三连的营机炮连三排只有一挺马克沁和两门60迫。排长阚武功中尉在观察地形后,留下迫击炮班在田坎后构筑发射阵地,带着机枪班向前推进了五十多米。在另一道土坎后与第三排建立掩护阵地,随时以火力支持第一梯队的两个排以左前右后的队形向山腰摸去。
丁先觉的指挥位置比较靠前,在第一梯队左边的后腰处,在他眼里,植被茂密的77高地确实适合于打阻击,但是相对77高地西面、北面的开阔地来说,要隐藏一支“伏击部队”实在勉强。
一个团。伏击作战状态展开地幅是两平方公里,77高地没有那么大,方圆不足一平方公里。少于一个团的兵力打第一营的伏击,门儿都没有,第一营从营长黄腾霄到普通士兵都敢拍胸膛说,老子来去自如,你伏击个屁啊?!
一排三班长突然卧倒,十七名弟兄纷纷寻找地物掩蔽卧倒。这个动静落入丁先觉的眼里,他急忙向后招了招手,又向三班所在方位挥臂示意。顿时。在高地下的迫击炮班两门炮立即调整方向射界到三班。
“连长,有情况!”
丁先觉跟随三班副来到山脊线上,只见一群日军从南坡向南偏东方向退走。略目测距离已经有六百多米,敌军撤退速度是每分钟50米左右,那么,等到迫击炮班标定射击诸元,以两门炮群遂行急速射,打小面积覆盖时,鬼子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娘的,每次都这样!来人。报告营长,敌伏兵约四百人向南退却!各排原地待命,注意警戒!”
77高地北面大约八百米的一片桑树林边缘,团长何宗莲中校从望远镜里看到第三连的战术动作堪称一板一眼,像模像样,满意的点头道:“二营接替一营。向肃川缓慢逼近。”
左近、背后,团部军官们骂骂咧咧着执行命令,不一会儿,何宗莲从望远镜里也看到77高地上的官兵们有的拿帽子撒气,有的跳着脚向着南方指指点点,显然在痛骂小鬼子没胆气。是啊,辛辛苦苦的展开战斗队形接近敌人,敌人却跑了,干干脆脆的,没有留下一点点尾巴,以至于枪都不曾响一声,眼见着要爆发的战斗就没了影儿,这,让渴望着沙场杀敌立功的弟兄们焉能不急啊?
“葛参谋长。”
“团长。”葛承泰少校站到何宗莲背后。
“命令炮营在那个村子边展开,建立阵地;三营前出到村南小河边拉开阵线,摆出迎战架势。另外,你去二营看着,前进速度不能高于每小时四里,明天傍晚之前才能进入肃川。”
葛承泰是1886年进入武备学堂,比何宗莲晚了一年入学,晚了两年肄业。何宗莲分配在功字军当哨长,葛承泰进入毅军左翼炮队,直到1895年才在验军堡凑到一块儿。辽东大整军,何宗莲是第一旅的骨干军官,葛承泰是毅军中少有经过正规学堂培养的军官,两人合作的倒也颇为默契。
作为炮科出身,参加过炮兵战役组织推演的军官,葛承泰一门心思要在与第五师团的对战中打出高水准的步炮协同来,可惜,小日本儿不给机会,溜得太快,让他与营连官兵们一样憋气万分,恨得牙齿发痒。
“春江兄,你说,咱戴师长和覃旅长打得啥算盘?”
“我们执行军令就是,无需多问。”
“总得给部下弟兄们一个说法吧?”
“苗希,你还看不出来?”何宗莲转头盯着参谋长,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