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这才回来几天,你就着急着把我往外撵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丑橘把一件洗好的衣裳甩了甩,没好气地搭到院子里晒衣的竹竿上。
“妮儿啊,你这话怎么说的,你没回来的那阵子,我跟你爹可是天天夜夜念叨着你啊,我们俩还想着要到镇子上去看你咧,谁要撵你啊,谁舍得啊!”
王氏一边帮着给丑橘晾晒衣裳,一边跟她说道,方才她跟丑橘说了,桃婶儿嚷嚷的那银锭子的事儿是她许给桃婶儿的说媒钱。
丑橘脸上带着不开,把搭在竹竿子上的衣裳展开,“先不说别的,这谢媒钱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王氏笑了下,她就知道她这闺女啥心事,还不是心疼钱了,“哎哟,丫头,你真当你娘我是个傻的啊,这谢媒钱咱也就是这么一说,人儿桃婶儿也就那么一听,没人会当真的。”
丑橘的心思让王氏瞧出来了,她撇撇嘴没再说啥,又拿起俩件衣裳搭到竹竿子上。
王氏把另一头晾干的衣裳收下来,瞧了丑橘一眼,念念道,“要是桃婶儿真的能给我寻摸一好女婿,我还真给她包个银锭子。”
她这边说完,看看丑橘,她知道丑橘是听见了,可这丫头居然不理她,就跟没听到一样,拿着剩下的几件衣裳跑到另一头去了。
王氏暗中念叨了丑橘几句,忽的想起一件事儿,“对了妮儿,再过俩天就是中秋了,你到镇子上去买些甜糕来。”
丑橘随意应了一声,“知道了。”
王氏又道,“妮儿啊,你到镇子上顺便也去瞧瞧,看看镇上那些大宅子还招人不。”
丑橘点了下头,“哦。”
王氏还在念叨,“你在宅子里干过,知道啥该干啥不该干,宅门里的活计好寻摸。”
丑橘有些好笑,看来她娘是尝到甜头了,她在袁牧寒那里干了几个月,赚到的银子估计比她爹娘这一辈子忙忙碌碌都要挣得多。
毕竟王氏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袁牧寒之所以给她这么多的工钱那是有原由的,若换做一般的宅门人家,他们是不可能给她这么多工钱的,想都不要想的这事儿。
但王氏这么说了,丑橘也没啥好说的,只是应了应,寻摸活计这事儿,还是过阵子再说。
她可不想一直给人家当丫头招呼来招呼去的,反正她手头上有一小笔银子,她可以拿这些银子来干些啥。
当然要是有哪家跟袁牧寒这样,让她干最少的活,拿最多的工钱,那她也是可以想想的。
丑橘自个儿心里打着小九九没去多想,可在王氏这里就是另一个模样了。
王氏瞅着她闺女这会儿咋这么听话,她说啥她应啥啊。
她琢磨着走过去,笑么呵的瞅着丑橘,“妮儿啊?”
丑橘回头看了王氏一眼,看她笑得可以,警惕道,“干嘛?”
王氏继续笑着,凑的近些与她说道,“妮儿啊,娘是想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丑橘手下忙活着,打断王氏的话,道,“娘,我知道你啥意思了,我不用说我想你也知道我是啥意思了。”
王氏一听就知道没戏了,她没好气地瞪了丑橘一眼,“一说这事儿你就矫情,一说这事儿你就跟娘绕腿子,得得,你就耗吧,我看你能耗到啥时去!当老姑娘还当上瘾了!”
可王氏到底是当娘的,说是这么说,还是要唠叨丑橘俩句,“妮儿啊,你到底是个姑娘嫁,你也到年纪了,你看村口老刘家那个闺女,像你这么大都快当娘了,还有咱对过孙大娘她侄女比你小俩岁,今儿都把亲事定下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竹竿上的衣裳收下来,忽的拿到一件褂子,她停下手,抓着这件褂子看了起来。
王氏仔细瞧了瞧,问丑橘道,“妮儿啊,昨儿我就想问你了,这件褂子是、是谁的啊,瞧着这大小也不是你爹的啊,你爹的没这么小啊,瞧瞧,这还破了一个口子。”
丑橘听了忙瞧过来,看到这件褂子放下手里的衣裳,忙过去把王氏手里的褂拿过来。
“娘,这件褂子破了,我拿去缝一缝,那、那盆子里还剩下俩件,你给晾一晾。”
她将褂子藏在身后,有些惊慌失措的跟王氏说了一句,然后忙往自个儿屋里跑去。
留下王氏一个人,拿着些干透的衣裳站在院子里,让丑橘这么一搅,她也忘了这件来历不明的褂子。
“这孩子,要回屋也把这些衣裳那回去啊,这些都是你的衣裳!”
丑橘回了屋子,身后只传来王氏的喊声,不过还好不是问这件褂子的,她暗松了口气。
拿着褂子坐到床边,丑橘低头看了看,这件褂子还真不是她爹的,而是袁牧寒的,就是他在十里村时穿过的,后面是给划破了,搁着搁着她就给忘了,也没缝好。
那天收拾包袱她从箱子里给翻出来了,她原本只捡了自个儿的衣裳收拾来着,不知咋的把这件也给捎带上了。
看着手上的这件褂子,丑橘叹了口气,把放在一旁不怎么用的针线篓子那过来,笨手笨脚的穿针引线,准备把这褂子给缝好。
丑橘一边寻摸着下针脚的地方,一边暗自叹气,不得不承认,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袁牧寒。
她回到南坳村也有些日子了,算起来差不多也有有十来天了,也就是她跟袁牧寒分开已有十日之久。
在这十日里,她知道袁牧寒回到了济州,把吴氏一族给打压了下去,还恢复了大将军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