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晴朗的天,轻风吹送,易眠。
不大之地,小贺城,渐渐变得灯火通明。
时值初一,傍晚时分,城内各处都点起了灯笼,蜡烛,小到寻常百姓家,大至富户商贾亦然,暗黑的初月夜,小贺城颇为光亮。
各家各户传出饭菜香气,一个小伙子街上吃烧饼填饱了肚子,他长相有点英气,个头不高,大约十六岁上下的小伙子,名叫万进。
“万进!帮我看着两孩子!”
万进走到一户熟悉人家前,外面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双胞胎,他们母亲走入屋,万进上前,木制的小孩架子上,摆着个小碗,上面是微温的奶水,小孩探手要拿。
万进拿起奶水,喂到小孩的口边,小孩避开嘴巴,几次,而旁边另一个小孩亦伸手过来,“呜呜”叫着,口齿不太清。
“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话,哥哥可不客气了!”
万进佯怒,冲那避开小碗的孩子轻叫,那母亲出来,见状,竟轻敲了万进一个脑瓜子。
“你小子!瞎啊,看不见他嘴角的奶迹吗!”
万进仔细看去,摸摸脑袋,不痛,随即会意,苦笑跑开,那位母亲冲口叫道:
“万进!别介意哦!”
万进没有说话,只是伸臂摇了两下,继续走去。
“张婆?”
万进看去一个拄拐杖的老妇,她两目皆盲,连忙跑过去,搀扶着老妇,问道:
“张婆!这次要吃饭还是回家?”
“万进吧!呵呵长记性了,送我回家吧!”
“好!”
万进脑际闪过了前天之景,他把张婆扶回了家,殊不知张婆晚了饭点,是要吃饭的,万进又只好送张婆回去小饭店。
送完,张婆还在屋内不住的称赞着万进,万进早走得没影了,但他急着走去,却突然停住了。
前面的路口,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俊面男子,盯看着他,男子左手拥着坦露半胸连衣红色纱裙的女子,右手搂着浓妆艳抹,花绿曳地长裙的少女,两女子姿色不差。
女子身边,一头巨型犬,块头与万进有一拚,样子很凶,流着一行哈喇子。
“小进进!小进进!”
喊话的是俊面男子,这人叫洪天成,他旁边两烟花女子,烟霏与烟霞。万进有点怯懦,亦有点奇怪地看去洪天成,洪天成却叫道:
“看什么看!老鼠货!”
“汪!汪!汪!”
“乖!小进进乖!小进进乖!”
万进这时才明白,那头巨型犬被改名叫小进进,他的面色很是难看,烟霏烟霞捂嘴轻笑,但附近街坊老百姓却无人在笑,部分还闪过不悦之色。
原来,这面相颇算英俊的男子,洪天成依仗他父亲洪勇,到处欺善招恶,如同地in,众人可谓敢怒不敢言。
万进之所以得罪洪天成,因为他曾偷看其身边女子两眼,还有人替万进说话,说洪天成不及万进好看,因而触怒了此人。
“老鼠货,你只是我的一条狗,记住,你就是一条狗,哈哈……”
洪天成在羞辱万进,由于挡住了去路,万进无奈只好选择绕路,但就在转身时,洪天成叫道:
“小进进!去!咬他!咬他!”
听到这话,万进知道不妙,当即挑了条小巷跑去,那条巨型犬这时真追了过来,万进用尽了吃奶的力,穿街过巷,举止很是敏捷,甩脱了“追兵”,就是有点急。
“砰!”
才刚刚侥幸甩脱那条大型犬,由于此地灯光昏暗,万进竟撞到一条无端端穿出,横搭在狭窄小街内巷的竹棍,人亦瞬间跌倒地上。
“倒霉!这里还有那条晾衣棍!”
被撞得眼冒金星的万进,揉压额头,只能暗地里叫话,他知道附近这户人家不好得罪,抱怨也不能亮声,更不可叫出不敬之言。
自认倒霉的万进,竟还把旁边散落的两件衣服捡起放好,瞥到依稀出现的人影,万进赶紧再跑,很快出了冷巷,左兜右转,未几,走到一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的铺子。
这铺子是小贺城内,一间不大不小的赌场,门口没有牌匾,只是挂起两个大红灯笼,几条垂落的彩缎门帘,已被进出的客人推扫得破烂不堪,热闹程度可想而知了。
头上红印尚未消退的万进,被一个白灰锦缎的男子截住,拉入其中一间偏室,劈头盖脸地数落,男子是赌场老板徐小福。
“万进!你小子又这么晚?”
“早上睡晚了,现在才……”
“什么早上现在!都别说了,快去招呼客人吧!”
徐小福还发现了红印,立即续说道:“你小子额头怎么了!”
“不小心撞了!”
“你小子就是笨,等客人散了找我拿药酒,那玩意儿味重,明早睡前再抹,知道吗?”
“哦!”
万进应声,马上被徐小福鼓励性地拍了下腰背,顶了下后股,万进苦笑走出偏室,马上混进人堆中。
这做了好几年的事情,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就是伺候好一些有钱的主。今晚上事情不多,随着逐渐进入夜深时分,那些有钱的主亦相继出现了。
近十亩的厅堂内,逐渐接近夜深,气氛也变得更热闹,万进接待了好几个走进大厅,最后或多或少输了银子的大户。
始终保持着笑面相迎,倒茶递水,忙前忙后,万进还常常被他们恶言相向,都忍了,最终打赏没捞着多少,却得到了一顿泄气臭骂。
“小进!”
徐小福招手再度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