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来踩点的,你们又能怎样。等我看清你们寨子里的布置,清楚你们有多少人,多少兵器以后就会离开,晚上再带人过来踏平你们寨子!”
天河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非常嚣张,非常欠揍的吼道:“以为你们拿着刀子我就怕你们了,有本事就砍我啊,来呀!”
寨民集体陷入了短路之中,如果天河大声辩驳申述,或者说要离开,保证再也不来之类的话,他们都知道该如何应对。可是当有一个神经病对着你大吼,让你拿刀砍他之类的,你反而会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挖槽,这么贱的要求,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今儿个我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你了!”
一个年轻的寨民反应了过来,高举手中的柴刀狠狠的劈在了天河的脖颈上。
“锵……”
火花一闪即逝,寨民手中的柴刀在一声脆响里断成了两截,飞出的那一截正飙向一位老者。天河眼明手快,在断刀即将刺入老者瞳孔的瞬间,伸手夹住了它。
“这,这……,怎么办,砍不死他”
“妖怪,他一定是十万大山里的妖怪,大家伙别怕,咱们用火烧死他!”
“住手!”
就在寨民惊慌失措时,一道嘹亮又带着威严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将乱哄哄的场面压了下去。
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在寨中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在她到来时,寨民纷纷主动的让开了道路。
苗族尚且处在母系向父系转化的过程之中,此时苗族仍是女性处于主导地位,一家之主,一寨之主,都是由女性担当。
“汉家郎,你到底想干什么?”
寨主的眼睛很深邃,显然她是经历过风雨磨练的,身上的气质也很沉稳,看着就是能担当大事的人。
天河也不绕圈子,直言道:“想让你们离开寨子!今晚万妖谷的人就会攻进来,你们是挡不住的!”
“胡说八道,前几天寨子里就跑进来一只蜘蛛大妖怪,横冲直撞,看着吓人,其实不顶事,我们呐喊一阵,再拿来火把就把它吓跑了。”
之前吃瘪的少年不服气的说道:“万妖谷听起来很吓人,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野兽吗,怕火的天性是改不了的。”
“寨主也是这么认为?”
瞅着周围一群寨民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天河终于知道事情的症结出在了哪里。原来老妪是好心办了坏事,让寨民把妖怪当成普通野兽了。
“或许今晚来的妖怪会多一些,但是我姜家寨最不缺就是英雄。无论男女,拿上武器,就是最为彪悍的勇士,没有什么妖怪是我们战胜不了的。”
寨主说的慷慨激昂,其实很多的民族,被宋朝冠之以蛮字,好听一点说是因为他们还未开化,不够文明。难听一点就是他们彪悍强壮,宋人打不过,所以只能在言语上发挥一下阿q精神,沾沾他们的便宜。
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现实!
“那寨主觉得该如何战胜我?用火来烧?寨主尽管去拿柴火来,我等着!”
“汉家郎,你会术法,我们只是普通人……”
“寨主以为妖怪就不会术法?”
天河厉声道:“寨主可知前几天进了你们寨子的大蜘蛛,根本就不是万妖谷的妖怪。她是在姜家寨长大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你们喊打喊杀,她都当成没看见。可真正的妖怪来了,你觉得它们会如此的宽洪大量?”
“……我们不会离开!”
寨主沉默了一会儿,以低沉的口吻道:“姜家寨是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我们的根就扎在这里,还能跑到哪里去?”
“而且我们也跑不了。”
寨主环顾四周,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舍,周围的寨民也纷纷低下了头,他们何尝不知道前阵子闯入寨内的大蜘蛛有问题,只是没人愿意残忍的揭开这个真相罢了。
“马上就要到秋收的时候了,寨子附近的农田就快要有收成了。如果我们此时离开,妖怪一把火烧了麦田,以我们如今的存粮,挨不到冬天就得全部饿死。”
寨主目光深邃的眺望着远方,叹息道:“距离姜家寨最近的城市,走路过去要花上一个月,我们的存粮不足半月,而且路上还充满了野兽妖怪,根本就到不了。
汉家郎,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同样是死的情况下,我们宁愿留在祖地里,轰轰烈烈的跟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以此捍卫族人的威严。”
“我可以帮你们!”
天河建议道:“我是修士,会术法,你们需要走一个月的路,对我来说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只要避开了今晚的妖怪,我可以跟你们白天赶路,晚上御剑带着几个人飞到县城里,再给你们带一些粮食回来。”
“这样坚持下去,越到后面所需要走路的人就会越少,让你们全部活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河胸有成竹道:“至于被毁掉的麦田和寨子,明年重新建造就是了。只要族人还活着,祖宗血脉能够延续下去,其他的身外之物又有什么值得依恋的。”
“你能在一个晚上来回县城一趟?”
“我以自己的祖宗起誓,刚才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叫我不得好死。”
“汉家郎,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真要认真计较起来,五百年前咱们说不定还是一家人。都有同一个祖宗,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能帮一把的就绝没有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