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重啊,你今天晚上去我家跟猴娃子一起睡呗?”老周领着那母子俩到了孙文重家,一进门就看到孙文重正坐在自家楼下一边看铺子一边做作业。
他们家楼下那铺子,就是卖卖针线,外加帮人缝补,这两天是水牛节,大伙儿都忙着呢,就算是家里有衣服破了,一般也不在这节骨眼拿过来补,所以他家这两天基本上也没什么生意。
“好啊。”孙文重抬头,看到老周和他身后的女子,又看了看老周怀里那个小娃娃,知道老周这是让他腾房间呢。
之前的水牛节,孙文重他们家的房间也是出租的,顶层阁楼加上孙文重的房间,一天也能挣个二三百块,至于孙文重,就到他父母房间去打个地铺。
今年他家经济条件相对好点,他爹妈就不让他腾屋子了,就只把阁楼租了出去,租给一对做小生意的夫妇,那两口子去年水牛节就在他们家住,今年也是早早就打电话过来说好了,让孙家依旧把顶层那阁楼给他们留着。
“这会儿就你一个人在家啊?”老周问他。
“我妈在外头给人帮忙呢,你们等等,我喊她去。”孙文重说着就合上作业本站了起来。
“没事,也不着急。”老周带来那女子连忙道。
“近的很,几步子就走回来了。”孙文重笑嘻嘻说了一句,很快就出门去了。
趁着孙文重出门的功夫,那女子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两层楼的老房子,墙壁上刷了白石灰,应该是砖墙,二楼的地板是用木板铺的,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还挺干净,并没有多少陈年老灰。
楼下那这铺子看着也齐整,那些个针头线脑的,一样一样,放得清清楚楚,这铺子的主人看来应该是个勤快仔细的人。
没多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快步进了屋子:“老周你这会儿咋来了呢?”
“刚刚在水牛馆那边,听说这对母子没找着住的地方,就给领你这儿来了。”老周笑道。
“呦,还带着娃娃呢,咱镇上这两天确实是不好找地方住,你们等等啊,我去把文重那屋收拾收拾。”
文重娘说着就从墙边抽了一条洗得发白的抹布下来,又去后院放水,像他们这种老房子,楼上是没有水管的,想要擦个地板,还得从楼下端水上去。
“今天晚上让文重上我家住去啊。”老周喊了一声。
“哎,那感情好。”文重娘笑应。
他们家这两天确实是住不开了,文重他小姨和小姨父这两天也在水牛镇上,就住他们家,都说好了,就跟他们夫妻一块儿挤挤,地上打个地铺,文重娘俩姐妹睡床上,俩大老爷们就睡地板。
那两口子也是上水牛镇干活来的,水牛节这几天,镇上好多人都出摊,有些人摊子大了,自家人就忙不过来,得找帮工,这几天帮工的价钱高,一般都能出到一百五以上,甚至还有有一百八两百的,不过时间一般也比较长,从大清早一直忙活到深夜。文重娘自己也有给人帮忙,刚刚她就在外边干活呢,这会儿她回来了,孙文重就留在那边替着。
文重娘三下五除二就把房间给打扫出来了,床单被套都换了干净的,桌面地板都擦过一遍,其他倒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孙文重的房间本来也不乱。
“你要累了就先睡一会儿也行,洗澡上厕所的地方都在后院呢,文重他爸去年刚修的洗手间,干净得很……万一娃娃饿了要喝奶,电热水壶啥的都在灶台上,你随便用不用客气,这水是我们几户人一起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清甜的很……”
文重娘忙完了,又是好一通交代,老周这回给她带过来这人,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在别人家乱来的,斯斯文文的一个女子,就是担心她太客气,有啥不方便的硬忍着不好意思说。
“没事,我先睡会儿,刚好孩子也睡了,您忙您的去吧。”那女子笑道,那面上确实也透着几分疲惫。
“哎,那我先走了啊。你要是肚子饿了,就上街去逛逛,今儿外头到处都是吃的,晚上能热闹到十一二点呢,楼下大门不锁也没事,家里头没啥值钱东西。”文重娘着急要去把她儿子替回来。孙文重现在读初三了,下个学期结束就要参加中考,那孩子学习认真着呢,他们当父母的自然也不想耽误他。
文重娘走了没多久,孙文重就又回来了,老周跟那女子打了声招呼,就领着孙文重回牛王庄去了。
忙活了大半天,他也有些累了,于是也不往大街上走,就沿着老街这一边的小路走,不多会儿遇到一辆牛车,俩人就爬了上去,老周掏出ic卡刷了两下,把孙文重的车费也一起付了。
“老周啊,这会儿是要回去呢?”赶车的跟老周打招呼。
“是啊,你这车今天没人包啊?”老周问他赶车的。
“包了,从永青过来的一家子,大早上就出门了,拉着他们出去转悠了一大圈,这会儿没啥事,就打算把牛赶到牛王池去吃吃草。”赶车人坐在前头一晃一晃的,连鞭子都不拿,这牛自己都认道了,根本也不用他赶,最近他就越来越觉着自己像个售票员。
“收入还行呗?”老周笑问。
“那肯定是要比平时好啊。”赶车人笑嘻嘻道。
水牛节第一天,老周基本上就忙了一整天,肖树林那边也不得闲,水牛节的时候他们公司生意也特别好,再加上又有不少外地来的武术同好找他切磋。
猴娃子倒是出去玩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