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袁绍则是有些尴尬,他不得不带着三千人马护送着根本不存在的“刘大人”,朝着洛阳行进,一路之上不敢稍有懈怠,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玩弄了,开始是何进,后来高燚,现在却是一个躲在黑暗中不肯显露出真实身份的家伙,袁绍本来不想受人摆布,但是此人却拿出了朝廷的玉玺作为凭证,令袁绍不得不对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变得好奇起来。
“你行至阳人城时,会遭遇一支叛军,彼时假意交战一番便弃护送刘大人的马车而走,然后径直回洛阳,只说刘大人被叛军杀害便可!”
袁绍攥着手里的这张字条,问向导官道:“前方是什么地方?”
向导官回道:“禀中军校尉,还有三十里,便是阳人城了!”
“阳人城!”袁绍微微一惊,竟然这么快就要到了。
旁边袁谭看见袁绍这模样,不解地问道:“父亲何故大惊?你说燚表兄会加害刘大人,莫非在此处还会有伏兵吗?”
袁绍道:“高燚的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不想妄下断论,只是这阳人城虽然已到了河南尹地界,却是出了名的贼众聚集之地,显甫,若是待会真有贼人,记得紧紧跟着为父,明白吗?”
袁谭一头雾水:“那刘大人就不管了吗?”
袁绍望了一眼被军马护卫起来的马车,点头道:“嗯,不管,自己性命要紧!反正又不是天子,出了事情,也不至于有多大的罪责,你是我袁本初的长子,若是出了事情,就是我们袁家的不幸了!”
袁谭点点头:“父亲放心,孩儿不会有事的!”
其实现在袁谭的心思还是在高燚身上,他不相信高燚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果然,大军又行进了二十里之后,一彪人马已经出现在哪里了,领头之人是两个长相猥琐身材又极其魁梧的山贼头子,他们身后是近万声势浩大的山贼喽啰,把守住了所有要道,只等着袁绍人马自投罗网。
见到这近万贼人,袁谭微微有些吃惊,他策马出前,对敌阵方向大喊道:“中军校尉袁绍之子袁谭,请贵军主帅出来答话!”
一言未毕,一骑早已飞马而出,手持一杆通体漆红的镔铁枪,指着袁谭大骂:“黄口孺子,也配与我家杨奉大帅说话,看我韩暹一枪取你性命!”
袁绍在阵中听见这两个名字,心中大吃一惊:“杨奉韩暹?他们不是白波贼的头子吗?如何反而会绕过洛阳到了阳人城这里?此事必有蹊跷!”
心念及此,袁绍沉声告诫袁谭:“显甫,韩暹此人枪法不俗,小心应敌!”
袁谭点头:“父亲放心,孩儿的刀法,也不算吃素的!”
韩暹自然听到了袁绍的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上面还沾着几片青菜叶子,纵声喝道:“原来官军还有识货的,倒要会一会!”言罢大喝一声,手起一枪,催动坐骑,浑若曳地流星,直扑袁谭而来。
袁谭也不示弱,拍马舞刀,也是迎着韩暹而去,两马交错之间,一刀直取韩暹人头,韩暹却是灵活得跟个猴子一般,旋枪如风,气势如浪,袁谭毕竟刀慢,一个不防,铠甲便被划开一个口子,韩暹蓄势便像向里极速刺去,袁谭岂会让他得手,大刀立即回身护住,韩暹却是狂笑之中,反手一枪,正中袁谭后心,力大无穷,只这一下,袁谭便被拍得伏鞍吐血,大刀也脱手而飞。
“显甫!”袁绍看见这一幕,却是震惊不已,他知道韩暹能坐上白波贼一方副帅,一定实力不俗,却没有想到,韩暹实力竟然如此恐怖,交马一合,便将袁谭斗败,护子心切的他,立即也拍马而出,拔出佩剑,便要亲自试试韩暹实力,不料杨奉在自己阵上看见袁绍亲自出马要救袁谭,冷笑之间,早已捻弓搭箭,觑着袁绍便射。
“噗”的一声,利箭正中袁绍右臂,他忍痛折断箭杆,挥剑隔开跑马回来要去袁谭性命的韩暹长枪,回顾地上袁谭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退回去!”
袁谭拼命摇头,他从地上抓起大刀来,高声喊道:“孩儿不退,要与父亲一起作战!”
韩暹这时大笑数声:“父子都是无能之辈,我便将你二人性命一并取了,好回去献功!”
说罢韩暹调转马头,长枪一招,身后白波众呼啸一声,如山洪喷发一般,漫山遍野而来。
“想得美,哼!”袁绍虽然手臂中箭,气势却是半点不落下风,他举剑向天,回顾身后三千人马,冷声长喝:“建功立业,正在今日,如果还是像上次一般丢了脸面,你们也不必随我进京了!”
这一句话,无疑激起了这三千人的耻辱过往,他们纷纷怒吼着,也迎着白波贼冲了上去。
一时之间,杀声遍野,喊声震天。
韩暹和杨奉没有想到袁绍的抵抗会是这样激烈,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和之前得到的情报不一样?不是说袁绍的这批人马不堪一击吗?看看我们的兄弟,都死伤上千了!”
这时一个小兵过来道:“启禀杨帅韩帅,李乐与胡才二位大帅得手了,他们一路追杀那个刘大人的马车,眼看着那马车坠入悬崖,车毁人亡了!”
“好!”杨奉拍手称快,“这样就可以跟十常侍要银钱了,通知弟兄们,撤回白波谷!”
近万人马,霎时如潮水一般退去,袁绍带着人马追赶了一阵,这时后军匆匆来报:“大事不好了,将军,刘大人的马车路遇两支白波贼劫持,慌乱之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