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谓的读书人都是一些贱人,而且还口是心非的老贱人。
尚书胡升文便是如此,下午领差就带着一群弟兄到了东街,开始走马上任,担任那老贱人的护卫。
可让徐阳纠结的是,为什么还是贴身的那种?要是保护一个貌美如花的妹子倒也罢了,可胡升文只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子啊。
徐阳被恶心透了,因此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但让他意外的,萧元竟然早一步抵达了这里。
徐阳快步上前,“萧兄敬业之量,着实让兄弟我钦佩。”
萧元道:“徐兄弟过誉了,不过是恪尽职责。”
徐阳愈加钦佩了,可又冷不丁的说道:“要不这里全部交给萧兄了,我转身回去你看如何?”
渐渐的,萧元的眼角在跳动,而且越跳越快,然后开始抽搐。
深吸了气,再一次领教这位读书人出身的同僚的节操下限,拍着他的肩膀,“走,该是让尚书大人等急了。”
尚书府很大,比徐阳想象中的还要大。
前脚刚迈进门槛,徐阳就看着青砖朱梁道:“一入尚书府,方知百姓苦,看来这尚书大人不检点啊。”
萧元似有无意的瞥了徐阳一眼,哪知徐阳仍是说道:“身为朝堂命官,却不以百姓为己任,这尚书府起码也得价值三五万两,说实在的,我真心不想护卫他。”
萧元的嘴角也逐渐有了抽搐的迹象,这小子是成心来拉仇恨值的吗?
身在官场,又有几个官做到不为黄白所动,更让人容忍不了的,有你这样感慨的吗?当着尚书府的佣人面,踩着门槛,两眼睥睨,大放厥词,打脸都打上门了。
此刻,萧元很想跟徐阳那厮拉开距离,要是能将这烂摊子扔给他就更好了。
尚书府共有四进,萧元的人手守护一二进,徐阳自然就是把守三四进了。
还不等徐阳走进内院,胡升文就负着衣袖走了出来。
“大人。”哪怕对这贱老头再有意见,甚至不止一次有过将他活活掐死的念头,在官威面前,还是得以笑脸相陪。
“徐百户不必多礼,今日承蒙你救命之恩,老夫在此感激不尽。”
擦,一句道谢就换去了救命之恩?还以为你大大方方的送我几千两银子呢,人心叵测,肯定是小时候他老子没教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生哲理。
“大人言过了,这是卑职的职责所在。”
胡升文抚着下颚胡子,瞬间转变的态度似乎对徐阳极其看好。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年纪轻轻就能胜任六品百户,日后定是不可限量啊。”
徐阳抱着拳头,正欲以做作言辞推却,但这贱老头又道:“对了,听闻你前身乃是读书人,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随后胡升文一脸惋惜,“你该是文官的,怎么就成了武官,简直是丧失人才啊。”
徐阳听着倒没有多大感想,在他而言,文官武官都是臭泥潭中的泥鳅,没什么两样,只要时运好,一样能位极权臣。
可他身旁的萧元却是不禁将双眼在徐阳跟胡升文的身上晃动,这算是臭味相投,相生相惜吗?
胡升文这老头很啰嗦,而且还是没完没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是不欢而散。
作为贴身护卫,徐阳自然居在胡升文的隔壁厢房,时辰不早,一天内经历的事太多,徐阳早就疲倦了,留下陈锋跟周天,他自个儿先入寝了。
这一夜出奇的宁静,次日清晨,在徐阳迈出房门,就老远见到胡升文坐在院内的石桌前,眯着一对老眼,望着苍穹。
周天走了过来,侧耳对着徐阳道:“大人,你有没有发现这老头的姿势好眼熟?”
徐阳一愕,“有吗?”
“难道大人没发现整日趴在我们百户所围墙上的那只大肥猫?”
“然后呢?摆的也是跟胡老头一般的姿势?”
“其实重点不是这个。”
徐阳道:“那是啥?”
“这老头十有八九是思春咧。”
卧槽,徐阳没好气的一个巴掌往周天的后脑拍去,“人家都年近六十,早弯了,还思个屁的春。”
周天摸着后脑勺,咧嘴一笑,“大人说的是。”
白了他一眼,问道:“夜里有动静吗?”
“没有,反倒格外安静。”
徐阳的眉头微然皱起,没想到那群逆党竟是如此难缠。
既然胆敢在街头动手,就说明此次势在必得,可敌暗我明,如此消耗下去,吃亏的总是自己这边。
整日神经绷紧,实在过于疲劳了,持久下去,必然不行,一来就唯有将对方逼出水面。
“那你去跟陈锋替换一下,换他来。”
“是,大人。”
徐阳挥了挥手,然后径直走到石桌前,也学着胡老头的那副模样,仰望着早晨的苍穹。
天很蓝,蓝的就跟小屁孩感冒从鼻孔中垂下的蓝鼻涕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徐阳在想对策,胡老头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很入迷,就连身旁多了这么一号子人都不清不楚。
徐阳敢确定,要是这老头命大能再熬过十年,就算没瘫床,也会患有强大的老年痴呆症。
因为现在的模样,就很傻,跟老傻/逼一样。
陡然,“啪!”的一声。
胡升文像抽风了一样,骤然站起身来,情绪十分激动,“老夫想起来了。”
可是徐阳都想哭了,“大人,能别一惊一乍的好吗?”
“老夫终于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