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夜依旧如此的漆黑,他只能透过铁窗看到外面的世界。
再强大的感官也无法感受那迷人的自由气息。
他看见了月亮似乎在朝他微笑,当然,也有能是在嘲笑,月亮是在勾引他做他蓄谋已久的事情。
远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是从不远处的闹市处传出的,虽然听起来不是什么好的音,但是那毕竟是自由自在的声音。
他低下头,暗暗捏紧了拳头,今晚,一定要出去!
“嘿,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今天是我18岁生日。”
“哦?哈哈,那生日快。”
“呵呵,谢谢,生日我会送自己一个礼物的。”
“什么?”
“我要出去,今晚。”
对面床上的人慢慢坐起来,仿佛一尊佛一样,那是一个已经耄耋之年的老人了,全身只透露着死气,再强的月光也无法照亮他的目光了,他坐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是啊,你18岁了却还在这里,我倒无所谓,一把老骨头了,早就该死掉了。”
“嗯,我必须出去。”
“祝你好运。”
少年朝老人点了一下头,深深呼了一口气,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刀片,刀片已经不知被磨了多少次了,甚至达到了吹毛立断的程度了,少年看着刀片咬了咬牙,凶狠的快速的朝自己的动脉抹去......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病房,整个医院仿佛瞬间成了煮沸的开水一般,病房中此起彼伏的怪叫声,医生急匆匆的在走廊中的走步声,护工们手持棍棒愤怒的打骂声,但是谁也没有听到少年嘴角诡异的笑声。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四十七号!”院长的皱纹本来看起来就像是在一汪死水里投了一颗小石子泛起的涟漪一样,现在怒目看着少年,脸更是像蜗牛爬过留下痕迹一样。
“不知道,能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吧。”少年眼神空洞,右手绑着纱布,嘴巴就像是一条鱼一样打开闭上。
就像他真的是神经病一样。
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这还要从七年前的晚上说起—他的名字叫做黄云泽,七年前的一个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父母都出去应酬了,小男孩小时候一般都很调皮,黄云泽当然也不例外,他偷偷打开了电脑上起了网。
这时,他感觉自己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好像有人关灯了一样,他突然想起来听别人说玩电脑玩到视网膜脱落的,黄云泽吓得立马将自己的鼠标摔在地上,但是,他没又听见任何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难道听觉也......黄云泽急的连忙碰了碰自己的耳朵,没有任何感觉,自己的触觉也不见了!自己的身体的所有感官系统仿佛被某个人关掉了一样,黄云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怎么样,只有等待,等待自己醒来或者死掉。
潮水般的黑暗涌了上来,但是黄云泽没有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和这黑暗的潮水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自己就是黑暗,黑暗也就是自己本身。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有点麻,而眼前也有了若隐若现的光出现,黄云泽惊喜万分,难道自己又回光返照了么,他连忙喊了两声,自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终于,慢慢的,身体的感官系统都恢复了,而自己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坐在地上,黄云泽摇了摇头,估计是太累了吧,看来老妈说的没错,这网络害人不浅啊,便走上前关掉了电脑。
门外这时传来了皮鞋的踏步声,黄云泽做贼心虚,他连忙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全神贯注。
突然又一个恍惚,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像雷达一样散出一道一道的波纹,而自己能清楚的听到那皮鞋的声音不是来自父母,而且甚至能听到左边皮鞋的右下角貌似粘了一块口香糖。
自己的每走一步,周围的灰尘便会扬起,自己看的一清二楚,而灰尘落在身上的感觉也有点麻麻的,黄云泽瞪大眼睛,他看到了老爸抽烟留下的烟灰落在键盘的缝隙中,暖气片的底端有两只蚂蚁在为一片小面包屑而争吵。
黄云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从门的猫眼处往外望去,他惊讶的现门外的一个叔叔正在楼梯处蹭自己脚上的口香糖。
足足呆了十分钟,黄云泽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刚刚出现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也正是因为这种变化,他才被迫送到了这种肮脏的地方,每天过着囚犯一般的生活,想到这里,黄云泽不禁恨咬了咬牙。
院长扭了一下脖子,看了一眼少年的点滴瓶,还有一半左右,打了一个哈欠,说:“打完这瓶点滴马上回到病房区,别和我耍花样。”
院长看着少年,仿佛是一条豺狼盯着自己的猎物,那帮黑衣人每个月都会很关切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询问院长少年的每一个动态,而因此也会支付院长大量的现金,院长当然拿人钱财,就要为他人做事,他每天都会盯着这个少年,只要这个少年在,他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报酬,而这个少年也没有什么异常,简直是一个天生的金库啊。
院长伸了个懒腰,起身检查了一下少年手上的手铐,然后拍了拍医护人员说:“看好他。”然后走出了病房。
黄云泽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离计划时间还早,不如趁这段时间睡一觉,也好有精神实行自己的计划,今晚,是他在这过的最后一个晚上。
一道闪电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