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山,不见峰下,一翩翩少年仗剑而立。
他对面是一老者,鸡皮鹤发,眉骨如冢,竹杖芒鞋。
在他们身后三丈开外,有两男一女,紧张地注视着那个少年。
“蓑笠翁,你不必有所顾忌。”那少年凌然地盯着那个老者。
“少主,”蓑笠翁说,声如洪钟,“虽然尊卑有别,但小老儿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有冒犯,还望见谅才是。”
“不必多言,”那少年说,身上白衣飘拂,“我就不信,接不过你三招。”
他们身后那两男一女中,一个男子悄然走到蓑笠翁身后,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蓑笠翁前辈,您老可千万别伤了少主,再说,您就不能让他赢一次?”他低声说。
“子书将军,少主心高气傲,聪慧机敏,他能看不出我是真比还是假比?”蓑笠翁也悄声说。
“子书谈剑,你过来干什么?”那少年厉声喝道。
“少主,”子书谈剑说,“我是怕您手中那把天门剑伤了蓑笠翁,所以……”
“你是怕蓑笠翁伤了我吧?”那少年冷冷地说,“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子书谈剑低头不语,赶紧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子书谈剑,”他身边的女子说,“你刚才分明伤了少主的自尊,你惨了。”说吧,掩面而笑。
“我说百里子燕,我又上了你的当了,”子书谈剑瞪了百里子燕一眼,“不是你让我去的吗?现在却幸灾乐祸。”
“你们两总是吵个不停,”另一个男子说,他儒雅fēng_liú,像个书生,“我看啊,少主说不定能接下那蓑笠翁五招。”
“公门先生,”百里子燕说,“你一向料事如神,如果少主真能接下蓑笠翁五招,那就皆大欢喜了。”
“公门踏雪,”那子书谈剑说,“如果是你跟蓑笠翁比试,你能接下几招?”
公门踏雪“哗”地抖开手里的那把凤骨扇,“平手。”他不紧不慢地说。
“我才不信,”子书谈剑说,他舞动了一下他那把吞噬剑,“你又没有跟蓑笠翁比试过,你这样说,未免……”
“比试未必要真刀实枪,”公门踏雪轻轻摇动扇子,扇面上绘着龙凤云鹤,“无招而胜,才是最高境界。”
“说得那么玄妙,”子书谈剑不以为然地说,“我就没见过,一个人站着不动,就能打败对手。”
“我说谈剑将军,”百里子燕嫣然一笑,“你不是偷袭过公门先生吗?人家只是微微挥动扇子,你就伤筋动骨了,嘿嘿。”
闻听百里子燕那么一说,子书谈剑脸上挂不住了,但又不便发作,兀自咬牙切齿。
这时那少年已然出招,那是一招飞火流星,是天门剑的起势之招,这招虽然平淡,但也隐隐有风雷之声。
蓑笠翁纹丝不动,用手里的竹杖一挡,那竹杖乃鬼面竹制成,上面被妖风虫蛀了许多虫眼,一舞动,发出鬼哭狼嚎之声。
百里子燕、子书谈剑和公门踏雪都屏声静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蓑笠翁和那少年。
少年使出第二招迎来送往,但也被蓑笠翁轻描淡写地化解。
他眉头一皱,接着使出第三招六月飞雪,但见银光闪闪,恰似雪花漫天。
蓑笠翁微微一笑,依然身形未动,但他头上一根雪白的发丝飘了下来。
少年心中一喜,连出两招,一招南下牧马,一招凤鸣岐山。
蓑笠翁一惊,离上次比试才过九日,想不到他的功夫已然突飞猛进,居然可以接下他五招。
“少主,”蓑笠翁说,“接下来你要注意了。”
说罢,蓦然使出一招紫气东来,但闻“当”的一声,少年手中天门剑倏然掉落尘埃。
“少主,得罪了。”蓑笠翁弯腰捡起那少年的剑,“如若这天门剑已然开锋,落败的就是小老儿了。”
这时,蓦闻凤鸣声声,大家抬头看去,但见三只飞凤遨游空中,其中一只尤为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