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镯子找到了吗?”
“没有,听说月敏郡主很生气,闹了好几回。我脸上的伤都是被郡主打的。”
“你也真倒霉……”
“不是我倒霉,他们早就想赶我走了!”
“为什么?”
“我师父被抓走之后,我就知道没我的地方了。可是我不甘心,还想着有法子救我师父出来。”
陆云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白九心中一动:“你师父不会是陆仟吧?”
陆云使劲儿点头,然后扑通跪在了地上:“白小姐,请你想办法救救我师父吧!我师父有能耐,你想开什么都不成问题的。”
白九直接摇头:“这个怕是不行,我打听过了,他囤积粮草,犯了朝廷的忌讳。我可插不上手。”
陆云一下子蔫了下去,许久没说话。
白九起身:“你急也没办法。你先养伤,这两天去寻摸个房子租下来,和你祖母一起过去住。其他的再说吧。”
陆云怏怏的起身送白九,不妨白九站在门口却又回头说了一句:“那镯子到底在哪里?”
陆云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就捂心口,白九眯着眼睛随着他的手看过去,弯起嘴角:“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是你若还有瞒着我的,我见识少没势力,可不敢包庇。”
陆云心想您这还算没见识,杏花楼一众管事也没一个想过留心这镯子的下落,你才接触我多久啊,就发现了。
心里一时又是好奇又是紧张,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个累金丝的缠花镯子,恨恨说道:“本就是他们为了冤枉我特意拿走的,都想着这镯子赔得起不碍事,谁知道月敏郡主很喜欢这镯子,已经闹着要了几回了。我就趁机偷了来,不白担这名声。也让他们得些教训。”
刚刚陆云讲述过程的时候,白九就问过这镯子找到了么,陆云撒谎,白九猜到镯子被他藏起来了。又琢磨这么个简单不起眼的镯子,那月敏郡主却十分在意,就肯定有其它意义在里头了。
白九毫不客气的从陆云手中取了镯子过来,笑嘻嘻说道:“你除了置气,也没别的用处,不如给我。”
“那怎么……”
“那怎么不行?”白九打断陆云的话,有些不高兴:“你放心,我既然帮你,就不会不顾你的安危。怎么,你信不过?”
陆云哑口无言,刚刚才觉得白九良善,现在只后悔自己看走了眼。
白九要走了镯子,仔细打听了一番月敏郡主的事情。才知道她今年十六岁,不仅还没定亲,居然还没进过辛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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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陆云倒是个能干的人,休息了三两天,便去西城寻了个便宜地方租了下来,把自己祖母安顿好。然后里里外外跑了几天,给了白九一张清单,上头列出了四个地点,都是可选的开茶楼的地址。
白九去瞧了瞧,选中了东西城中间杨柳湖东侧临河的一间三层楼面。
因为以前也是茶楼,倒省了好多事情,盘下来以后,只让陆云再琢磨准备的东西,倒没急着开。
白九是想着等辛好堂的事情定下来再说。
腊月二十八如约在睡梦中被挪到王景轩那里敷药,得知于小眉一路朝着西北过去,安全无虞。这日白九依旧没提要求,她离开后沐老头再次说出王景肴的婚事,王景轩都沉吟了一阵子,微微摇了摇头。
白九不急,却是因为在白太尉打她那一耳光的时候看见了白太尉眼中的怒火。
那怒火不仅仅是因为生白九的气,更是因为对他的挑衅。
虽然白九也拿不准白太尉为何如此执意的要嫁了白七七给王景肴而不是自己,但是她确确实实能从白太尉的态度中看出来,他不会把自己嫁给王景肴。
所以白九沉得住气。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预料,太尉府和王家私下里来来往往几个回合,反正王家没敢明着提亲。被白太尉驳回去也太丢面子。
可是白九的得意没长久,大年夜吃团圆饭的时候,白太尉就当着一家子老小和白九说:“日前江南华州司户曹参军进京述职,跟我提起他长子之事,我已经找人核对生辰八字,你也十三岁了,年后便定了亲事,明后年也当出嫁。”
白九惊的硬是把一筷子鱼肉戳到了耳朵上。
太尉府嫡女配给一个户曹参军的儿子,这是怎么牵线的?说是下嫁也不为过。
白太尉能有什么好处?
不怪白九第一反应如此,她倒是不反对嫁给一个普通些的人,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白七七想要嫁给王景肴是图世家王的名头,这个户曹参军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了,白太尉能事前支会自己这么一声,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父亲,我想着考了辛好堂再说……”
“不碍事。便是定下来,成婚也要一年后。即便你考上了,从辛好堂出来再嫁过去。”
白九低头恩了一声,这种事情自己再没什么好说的。
那边白子轩和白子琪新请了师父授艺,图个高兴两个人打了一套拳术。又有白子黎作了一首浅显易懂的诗,双胞胎齐齐过去敬酒。连白七七都站起来唱了首小曲,小妾歌姬们见缝插针的出点风头,白太尉左手搂着一个右手抱着一个,热闹无比。
一场家宴虽然混乱无序,倒也其乐融融。
散的时候,醉眼惺忪的白太尉发话:“初三宫里宴客,带女眷,白九和七七一起跟着过去。”
白九又一次楞在当场,转头去看白七七,那个一脸娇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