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个少年 (1/2)

一月后的某天

院中，江然正在院中一根竹竿上晾晒着衣裳，这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赶到自己的身后，江然头也没回，悠悠然说道：“又被揍了？”

身后低低的嗯了一声，江然摇摇头，将手下的衣服晾好，回过头来，却见杨过正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张小脸上是鼻青脸肿的。

江然看着杨过一幅灰头土脸的模样，心中却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脾气还真是牛上天了，不光和赵志敬顶着干，就连姬清虚等人他也丝毫不假颜色。

见杨过就如一个闯了祸的小弟弟一般站在自己的眼前，江然心中虽也是一阵心疼，但却是冷冷的朝屋内唤了一声，道：阿笃，咱们的小英雄又回来了，你该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啊。

屋内应了一声，不一会却见鹿清笃手里拿着一个藤条筐急急了跑了出来，将杨过直接按到了台阶之上，手脚麻利的开瓶，抹药酒，上绷带，没多久，就将杨过包得严严实实，小脑袋上就剩两只眼睛与一只嘴巴，像极了古埃及的木乃伊。

“你先好好歇歇吧，我上山去了。”江然见鹿清笃将杨过包扎完毕，却是从屋内取出了长剑，就欲走出院子，往终南山上的临绝峰而去。

就在他要跨出院门的时候，后边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我能和你一块去吗？

江然嗯了一声，回过头来，却见杨过正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江然认真的瞧了瞧杨过，却发现他的目光中隐隐有一丝恳求，半晌他才道：你的伤受得了吗？

“没事，都习惯了的。”小杨过闻言却是眼中一阵兴奋，像是为证实自己的话不虚，使劲的在江然的身前蹦了几蹦。

江然点了点头，便直接往前边走了，杨过见江然同意，急急的跟上了两步，这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相隔三尺往山上走去。

上山的道路，是马钰等人成为全真掌教后，组织全真弟子用石头铺就而成的，那羊肠小道宽不到一尺，逶迤在终南山中，直往临绝峰而去，小道两旁，却是林木郁郁葱葱，山深之处阵阵清凉之意不时袭来，确实让夏日的酷热减色不少。

来到临绝峰之后，江然将剑鞘搁在峰顶的一块岩石之上，打了一个马步，做了一个全真剑法的起剑式，只见半晌之后，他双眼蓦然睁开，迅即深吸了一口气，快走几步，就在峰顶练起剑来。

而杨过正独自坐在一块岩石之上，瞧着江然仗剑起舞，此时已接近黄昏，那夕阳的余光映照在江然的剑上却是反射着深深寒光，杨过只觉眼前一团光影闪乱，直耀得自己几乎都睁不开眼来。

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此时江然练得正是第五剑第四式“悲歌击筑”，此剑取自于战国之时荆轲刺秦王，于燕水旁送别荆轲时的场景，长剑过处，必是有一股莫名的慷慨悲壮之意。

江然游剑而走，时击时挡，或刺或扫，步履飘飘之间，只见他脚下猛的一踏，随即借着岩头突兀之处往空中一跃，横身轻巧的在空中翻了三翻，待他快要落地的那一刹那，却是单脚着地，长剑锵然前送，整个人几于地平行，上半身便这样悬在了半空之中。

杨过见江然从空中落地之时，身形微微晃了晃，以为他要跌倒在地，不禁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里，待一会发现江然却是单脚稳稳的立于地上，方才放下心来，心下是又惊又佩。

江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收住剑势，却是将长剑插在身侧，盘膝坐于地上。

一盏茶时间已过，杨过见江然仍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却是有些呆不住了，他爬下岩石，跑到他的跟前，想要瞧瞧江然在干些什么，待他跑到江然的身旁时，却是怔了一怔，在他的面前，江然紧闭双目，热泪却是滚滚而下。

杨过从未见过江然落泪，手不自觉间往前探了探，似要拭去他脸上的泪痕，只是在离江然的脸庞还有一指之遥时，却是缩回自己的手来，悻悻的瘪嘴盘坐在江然的身旁。

晚风吹来，渐渐吹散了江然心中的那丝悲伤，他睁开眼来，凝望着天边那轮鲜红的落日，目光中满是坚定之色。半晌之后，他回过头来，对身旁的杨过说道：杨过，你想学剑么？如原书一样，赵志敬果然只教授杨过心法口诀，却不教他修炼之法。

杨过抬头看了江然一眼，见他眼中满是真诚之色，便点了点头，但却补口说道：我欠你的情，日后一定会还你的。

江然见杨过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却是微微一笑，带着杨过将全真剑法第一式的七招剑法全给过了一遍，然后再给他细细讲解其中的关键之处，杨过确实也悟性不凡，在江然授剑之时，却是举一反三，不一会就将前边的三式：“张帆举棹”、“柔橹不施”、“小楫轻舟”舞得像模像样。

当落日收起最后一道霞光之时，江然与杨过两人正好也演剑完毕，江然对杨过道：你在此地等我片刻。见杨过点头答应之后，随即便跃入峰顶另一侧的密林中。

一刻钟之后，正当杨过等得有一丝不耐烦之时，却见江然带着一只野兔跑了回来，杨过本是一心思聪慧之人，只一见江然手中的兔子便猜出了江然的用意。

江然见杨过正站在岩上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却是胜利般的扬了扬手中的野兔，道：今晚就让你瞧瞧我的手艺。

山月初上，山间小径上留下这一高一矮两少年的两道清影，渐渐的越走越远，随即没入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