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宫五殿三堂。
五殿中一主四辅,主殿自然是上阳殿,四辅殿为月华殿、伏羲殿、神农殿及匠心殿,是上阳宫四脉的核心所在。
而另外的三堂,戒行堂、万经阁、困魔渊,较之四辅殿更为特殊。
戒行堂,三堂之中最让人闻之凛然的一堂,可对上阳宫弟子行使一切惩戒权力,戒行堂是上阳宫的执法堂,凡是触犯上阳宫宫规,或者是犯下大错之弟子,均会得到戒行堂的惩罚,甚至无需通知各殿殿主。
万经阁,堂中存放有上阳宫所有的典籍。上阳宫存世已久,其中的典籍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但莫要以为万经堂只是一个小小的藏经阁,所有上阳宫的弟子均知,宁可得罪戒行堂,不可恼了万经阁,因为戒行堂办事有章可循,但是万金阁从来不管什么门规戒律,戒行堂也从来不会和万经阁过不去,两者根本不相往来。上阳宫弟子要入得万金阁,除了要有本殿殿主的荐书,还需获得万金阁的许可。所以,不是每一个上阳宫弟子,都能有资格入万经阁的。
困魔渊,上阳宫弟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无人见过。它只存在于师傅们的告诫中,流传于众弟子的口中。困魔渊在哪,是干什么的,知者恐怕也是屈指可数。
书信属月华殿,所以他一回到上阳宫,便被送入了月华殿中。
“胡闹!”
啪地一声,月华殿中一张紫檀木制的茶几被一道人一掌拍得粉碎!
这还不够,啪啪啪……
一连串的啪啪声,道人竟然将安置着的所有茶几,一张接着一张,挨着个儿地拍成了粉末,他还不解气,最后一张茶几拍完,他伸右脚愤怒地蹬在地上,月华殿好好的地面,就碎成蜘蛛网样。
“书信啊书信,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不要逞能不要逞能,你就是不听!”
道士气急败坏,说话时连口水都不注意遮掩了。
书信一脸淡然地看着眼前怒骂不止的道士,既没有被骂的愤怒,也没有被唾沫溅了一脸的尴尬,他知道这个道士的脾气,打了几十年交道,道士是颗什么样的心,他还能不清楚么?
书书可就不干了。
他说过他要保护书信。
所以他很勇敢地站了出来,脊梁骨挺得笔直笔直。书书说道:“我不准你骂书信。”人小声音嫩,口气却不小,好似他说不准就得不准。
道士听了书书的话,倒是被气笑了。以他的身份,对着这么个小不点,和他较真就是自己输了,但是不和他较真,也是自己输了,死活是个输,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书信第一次看到道士吃瘪的样子,觉得非常有趣,他本忍着伤,这时候也是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书书茫然地回头,他可不明白为什么书信被骂还能笑出来。
“书书,别闹,回来坐下。”书信朝书书招招手,书书就很自觉的坐到他身旁。
“叔叔?!”道士就差也学着书信样一口血喷到自己胸口上,“你叫他叔叔?什么乱七八糟!书信,我告诉你,你毁了道镜就等于毁了夜小刀你知道么?你明知道不能再动用夜小刀,你明知道皇城有我上阳宫的人,你为什么不等一等,为何还这么意气用事?现在好了,夜小刀不用再出世了,上阳宫被你毁了一半了,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办?你打算让我怎么跟上官师兄交代?!”
书信朝书书呶了呶嘴,依旧是笑着道:“放心吧师兄,书书是个好苗子。再说,你知道的,我不能避战。”
道士怒其不争,“你,你,你,你就是一根死脑筋,人都废了,还在乎那点名声。”道士自然知道书信不避战的原因,因为那是夜小刀,是一往无前的夜小刀,换了是自己,他也是一样不会退的。
但他心疼书信。几十年的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书信获得了夜小刀的传承,他接任了月华殿殿主,童威入了世为风国镇守边防去了,当年的师兄弟三人,如今都是大有作为,正是大好的年华,书信却就此毁了自己,这让他如何能够不心痛。
“这孩子,你是打算收他为弟子么?”道士问道。
书信温柔地看了一眼书书,轻轻点了点头。
道士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时,一名上阳宫月华殿弟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探头看到满地的碎木片,和碎成蜘蛛网的地面,十分诧异。
这弟子朝着道士行了一礼,叫了声师傅,然后便不再理这位他的师傅,兴致勃勃地走到书信前跟书信打招呼。
敢把师父晾在一旁的,别无他人,就只有月华殿大弟子司徒剑了。
“师叔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这个是谁?”司徒用一番恍然大悟的眼神对着书信眨了眨眼,道:“穿着一模一样的书生服,师叔,莫不是你把私生子带回上阳宫了吧?”
书信哈哈大笑。
道士刚刚下去的怒气,又浮在了脸上。
司徒毫无所觉,他说:“咦师叔,怎么茶几和地面咋都碎成这样了,莫不是被猪给拱了么?”
书信捂着嘴使劲憋着笑。
道士一张削瘦的脸被涨成了猪肝色,紫红紫红的。
他随手从袖口里拿出一方大印来,想也不想就朝着司徒后脑勺使劲砸去。
“哎哟,师父!”司徒被砸个正着,委屈地看着道士。
道士暴跳如雷,吼道:“滚——给我滚出去——下个月你的月华诀再到不了月半镜,就给我滚回你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