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告栏刚刚贴好了布告一群人便一窝蜂地围将上来争先恐后地凑前看。
“你挤啥挤?”
“你有凑那么前干啥?你认得字?”
“哎呦,你踩着我脚了!”
人群熙熙攘攘,你推我挤,争先要挤到布告前,试图抢先得到第一手消息,回去好有卖弄闲扯的料子。大赵民众的识字率低下,能够认识字的人寥寥无几,对于更多的人来说是字认得他,他不认得字。但这些并不妨碍他们看热闹的热情。
“这上头写的是啥?有谁认识字儿的么?念出来给大伙听听呗。”人群中有个中年人扯着大嗓门喊道。
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背负着一个青布包袱,随着凑近了人群。年轻人身形魁梧高大,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年轻人饶有兴致地瞅着布告,朗声将布告的内容念了出来。周围的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侧耳倾听着。
这是一纸关于玉龙武乡试的布告,武乡试是玉龙城难得一遇的大事,周围的市井小民都对此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生怕错过一星半点的消息。
年轻人念着念着,突然念到某个地方的时候顿了顿,最后又不可思议般地抹了抹眼睛,确认没看错后很认真地一字一字地念出:“若武乡试得中前三甲者立授正五品千户……余者授百户、总旗等职……贞元……年……月……日。”
念毕,年轻人浑身微微颤动了一会儿后,又扫了扫告示几眼,在又一次确认没有看错之后翩然离去。
贺腾骁三人恰巧经过,正站在隔着人群一段距离的大树底下,但年轻人声音清朗,告示的大概内容也听的差不多了。
凌锋见这个年轻人气质不俗正想要上前去同年轻人打个照面但年轻人已然离去,也不便追跟上去。
“这谣言也不知是谁传的,还真他娘的准。”贺腾骁笑道。
“方才那念布告的年轻人相貌不俗,气度举止也异于常人。”凌锋的心思还停留在那年轻人身上。
“或许也是来玉龙参加武乡试的。”贺腾骁想到那年轻人念完告示后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样子猜测说。
“不过听他口音似非我辽东人。”李翦听出了那年轻人并非辽东口音。
贺腾骁点了点头,说道:“听口音倒像是山东一带,我也好生纳闷。”如果要说山东人跑到玉龙来参加武乡试的话实在是解释不通,现在玉龙、锦州二镇的武乡试可是整个大赵最难考考取,况且就算是考上了就是在辽东镇军中效力,面对的敌人可是凶狠彪悍的曼虏辽国铁骑,而在山东镇军效力所要面对的无非是些流寇,说白了就是一些刚刚拿起锄头造反的农民。
“话说回来,中武举人立马实授官职,可是国朝两百年未有之事,这次武乡试还不得争得磕破头?”李翦道。
——————————————————————————————————————
辽军被没有给辽东军民几天安生日子过,数日前辽军兵分数股,以小部队骚扰劫掠锦州、玉龙二镇偏远边堡,并攻破边堡两座,大肆劫掠一番焚毁军堡满载着抢或而来的粮草、财物等什物从容归辽。
“北沟堡、筒子口两堡让辽军攻破,两堡军民幸存者寥寥……”游击
方振松压低声音向彭朝栋汇报辽军寇边造成的损失。
说完,方振松顿了一会儿后,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暼了暼彭朝栋。
“继续说下去吧。”虽然内心不悦,彭朝栋仍旧挥挥手示意方振松继续说下去,并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属下率两千铁骑驰援,在野外遭遇辽军精骑,折损三百三十余骑……可谓是损失惨重……”
“斩首几何?”彭朝栋只丢出了这四个字,他希望通过斩获辽军首级的数量能够挽回一些面子。
“禀总督大人,斩获虏首共计四十二级……俘获马匹五十八匹。”
“就这些?”彭朝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点战绩拿的出去见人简直是丢人现眼。方振松所率的两千铁骑是玉龙镇骑兵中的精锐,是他的宝贝疙瘩,这样的精锐骑兵同辽军铁骑野战都落得如此下场,其它的部队更是可想而知。这样的战果要是报出去朝廷那边交代不过去不说,辽东军的士气都会遭受到狠狠地打击。
这大赵到底是怎么了?辽东镇军到底怎么了?久经沙场的百战精锐在辽军铁骑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令人失望。
“就这些,属下无能,还请将军治罪!”方振松撩起甲衣跪在了彭朝栋面前。
“方游击,你没有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彭朝栋对待下属素来不苛求,这也是他深得军心的原因之一。再者野战惨败于辽军铁骑手中也实属意料之中的事儿,他也没有罪咎方振松的意思。
彭朝栋屈身拉起方振松,方振松顺势而起,眼前的视界一片模糊,鼻尖酸酸的。其中的味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对自己无能的愧疚,还是因总督大人宽厚而感动,他也不清楚,或许是这两种情感兼而有之。
“严申本督军令,日后任何部队不得出城同辽军浪战,辽军长于野战而短于拔城,我军宜扬长避短凭坚据守,任何将领不得贪功冒进!否则军法从事!”这条军令在三年前他到任之时已经重申过多遍,但赵军的悲剧时有发生,此番冒然出击便有轻视寇边辽军数量少而分散,贪功希图一举歼灭辽军造成的,他彭朝栋也得负相当责任,毕竟方振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