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果然不负所托,五天之内便将孙思邈带了回来。当孙思邈出现在丽正殿时,子轩吃了一惊,“孙大夫,你怎么来了?”
孙思邈不自然地答道:“在下是来请殿下帮忙著书立说的,听说杨妃身体微恙,特地来看看您。”
孙思邈把了脉后,子轩问道:“孙大夫,怎么样?我的病严重吗?”
“并无大碍,杨妃先休息吧,在下给您开几副方子。”孙思邈冲世民使了个眼色,二人向殿外走去。
并无大碍,世民会将孙思邈请来?子轩联想到御医来看病后世民奇怪的表现,不禁有所怀疑。此时,子轩身边只有似画,子轩道:“似画,你扶我起来。”
“主子,你这是要去哪儿?”似画问道。
“嘘!小声点。”子轩悄悄地起来,打开了一道门缝想听世民与孙思邈的对话,向外一看,只见秋实和敬德也在。
世民问道:“孙先生,有办法吗?”
孙思邈摇摇头,“殿下,杨妃实在伤得太重了。”
说着孙思邈拿出一本医书《名堂图》,上面画着人体的结构图,孙思邈道:“殿下您看,人的五脏六腑全都长在后背里面,杖刑打在杨妃的后背上,五脏六腑皆受到重创,便是扁鹊、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作者注:世民登基后,下诏以后杖刑不许再杖背,只能打大腿。并且取消了五十多种死刑,而改为流刑,充分体现了唐太宗的人本观念。)
“你说什么?那我侄女便没救了吗?你是大夫,我千辛万苦地把你找来,你总得想点办法呀!”敬德怒道。
秋实在一旁哭道:“尉迟将军。你小点声啊,子轩还不知道呢。”
孙思邈道:“将军,生死有命,医者岂有起死回生之术?”
世民黯然神伤,“孙大夫,那子轩还有多长时间?”
孙思邈叹了口气道:“大概一个月,还请殿下节哀。”
“主子!主子!”似画的惊呼引得四人回到丽正殿。只见子轩颓然地倒在地上。
世民急忙抱起她。担心地说:“子轩,你都听到了?子轩别怕,我就是倾全国之力也要把你医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子轩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摸着世民俊美的脸庞,神色哀伤地说:“世民,别白费力气了。孙大夫是大唐最好的大夫,他都说治不好。那定是治不好了。”
孙思邈道:“在下惭愧,治不了杨妃的病。”
子轩温和地说:“孙大夫不必自责,孙大夫已经救过子轩一命了,要不是孙大夫救治。上次在洛阳子轩就早已没命了。”
敬德放声大哭,“我侄女是个好人,一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是这种命啊?这都怪皇上,是他下令杖刑的!是他把我侄女打成这样的!不行。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敬德正要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胳膊,“不用你去,我去!”世民的脸如罩寒霜,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世民……”子轩担心地拉着他的手。
世民道:“你放心,没事的,玄武门之变过去这么久了,我也该进宫去见见我那父皇了。秋实、似画,好生照顾好子轩。”
世民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丽正殿。(作者注:历史上记载世民于玄武门之变当天就进宫见了李渊,此处为了情节需要做了调整。)
世民来到了太极宫,往日庄严、恢弘的太极宫今天看起来尽是苍凉,就如同他的父皇一样,才一个月的光景却仿佛老了十岁。
“儿臣见过父皇。”世民上前施礼。
李渊两鬓的白发,如同秋霜一般,那双凤目失去了华彩,此刻尽是悲凉和迷芒,“世民,你终于来了?”
世民面无表情地说:“是的,儿臣终于来了。”
李渊哼道:“你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太子,终于开始治理这天下,你应该忙得很,哪有时间来看朕呢!你重建寺庙,不让和尚还俗,又释放宫中的鹰犬,放归掖庭宫宫女三千。你在忙着告诉天下朕这个皇帝当得不称职,你做的比朕好。”
世民道:“父皇,错的就是错的,不利于百姓的当然得改。为君者只有执政利民,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戴,我大唐才会开创盛世,才会有千秋万代的荣耀。”
李渊悲从中来,“世民啊,你确实有才华,也有报负。可是为了能实现你的报负,你就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你……你如何下得去手呢?”
“父皇可知大哥和元吉六月六日在昆明池的计划?”世民道,“他们要借北征突厥的机会带走秦王府所有的武将和精锐,然后由元吉在战场上随便安个罪命,将他们全部杀戮;而对于儿臣,大哥打算邀我一起到昆明池为元吉饯行,在饯行宴上将我刺杀;最后,他们就借着手握的兵权逼父皇传位给大哥,让父皇您去做太上皇!”
“竟有此事?”李渊一惊,“你们兄弟竟然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是啊,父皇,今日您若是能见到大哥和无吉就见不到儿臣了,如果不是他们苦苦相逼,儿臣又怎么忍心杀害手足?若不是父皇您将子轩施以杖刑,儿臣又怎么能急着动手?现在儿臣请了大唐最好的大夫来给子轩看病,都说子轩伤得太重活不成了。父皇,我们兄弟相争的事,您为何要把子轩牵扯进来?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您却对她施以杖刑!她现在……她现在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世民说着不能自持,落下泪来。
李渊哼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