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皮椅上的人正是号称鹰嘴山飞天王的刘天,这个刘天生的斯斯文文,一双眼睛有些佝偻,眼角倒吊,面相不善。他的衣服下却鼓囊囊,肌肉快要撑破了衣裳。一看就是练过的。
可是他此时听到这人的回报,脸色却阴沉沉的:“皮三儿,我不是叫你们这些天要收敛吗?怎么又去盯趟子了?”
平日里皮三儿还是很畏惧他这幅样子,可今时不同往日,刘天那海里县的舅舅倒了台,让他失去了唯一的靠山,而那位远在皇城的刘妃娘娘的手可伸不到这深山的土匪窝子里来。
自己要是能拿到他身上那件诸天山上流出来的法器,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刘天就根本不足为惧。
这鹰嘴山的二把手他也实在干烦了。
皮三儿站住脚,撇撇嘴笑了笑。
往身边的柏木椅子上一座,伸手点了点桌子,一嘴痞子气的不满道:“老大,兄弟们都快吃不起饭了。要不是我这些天上上下下的跑了好几趟,哪有爷们现在的舒服日子过。”
“你还嫌乱子不够多吗?那北边厢房里关着的人,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以为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无法无天!”
“这样下去,飞天寨的老老小小,全要遭你的连累。”
刘天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说了这几句都是底气不足,原因无他:那让众匪徒忌惮的法器上,灵气早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当初能够震慑这帮亡命之徒,除了法器以外更重要的是山下的刘东。刘天自己除了是个犯过大案的,身上也就是一身硬功夫保命而已。
可是这些要钱不要命的,哪个又不是多少有些功夫的?
皮三儿除了好勇斗狠以外,其实内里还是个人精,他听出了“老大”语气里的底气不足,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他既然这么多次都没有用那法器震慑自己,就说明那东西暂时是伤不了他了。
他嘿嘿一笑道:“自古以来干大事就要不拘小节,这个大哥您自然懂得比小弟要多。”
“我就当大哥你是同意了,反正,您就算不点头,兄弟们照样干!”
刘天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这人竟真的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的手中用上了真力气,差点把这熊皮揪下一团毛来。皮三儿说完这些话径直站起来,背对着刘天。
“我看大哥最近精神不济,你们几个!”他眼神望向墙边阴影中的几个缩在一团的女人,对她们指了指:“你们把大哥伺候好了,三爷我重重有赏!”
这几个女人眼中畏惧、畏缩都有,但只有个年纪稍小的,躲在几个年纪大的中间,她看向皮三儿的眼里全是仇恨,像一把尖刀。
皮三儿转出大厅就直往自己的小屋子走去。
一推开门就闻见一股酒菜汗味夹杂在一起的难闻气味,直冲脑门。
里面七八个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前吆五喝六的吃喝,好不热闹。
皮三儿上去就拍其中一人的脑袋:“你们也不开开门窗,这味道想熏死你三爷是不是!”
这几个连忙抱着头求饶:“不是不是,三爷,这不是老大最近走背嘛,兄弟们聚在一起喝酒,不敢太张扬了。”
“所以你们就在我屋子里吃上了,可以呀!三爷白疼你们了。”他就近拍着一人的脑袋,邦邦作响。
这群人知道他没生气,嬉皮笑脸的笑上了:“没有没有,哪儿敢呀。”
皮三儿撵走了一个坐在主位上的,直接抓起桌上的鸡撕了条腿下来,边吃边道:“怎么样,有新消息没有?”
一个油头油脸的道:“三爷,这一趟是武家的镖,恐怕不好动。”
“而且,他们是马队。”
“马队怎么了,马队没劫过?”皮三儿嘴里含着食物,口齿不清的道。
“那个,马上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好惹……。”
皮三儿把手里的腿往桌子上一扔,屋里的人顿时噤若寒蝉,皮三儿道:“咱们从前惹的那些人,哪个是好惹的?”
指着那个说不好惹的:“六子,你是不是不想干。”
“不想干直说!”
“老子告诉你们,现在北厢房里的那位,就是我们的催命符。”
“那个是放也放不得,留也留不得,弟兄们还不趁着这些日子还没有事发,多做几趟,赶紧攒够了跑路钱,换个山头还能东山再起!”
“他娘的,你们各个傻的还想在这儿跟着刘天等死啊!”
众匪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当初把人抓上山来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
不过刘东倒了。再跟着刘天,确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好,三哥,我们跟你干!”众匪一气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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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袁琴琴被武首单独叫到一旁。
武首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袁琴琴莫名觉得他就像一个万能的小叮当。
袁琴琴伸头一看,地图虽然粗糙,可是该有的都有。
他指着地图上简单的线条道:“前面再走就是鹰嘴山了,请袁姑娘给你的族人都打声招呼,小心为上。”
“这里原本不是我们的必经之地,可却是最近的一条路,从这里过可以省下至少小半月的路程,方便你们赶到诸天山去。”
“如果你们不愿意冒险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也是黄小姐的意思,我们武家镖尊重客人的意见,想走哪条路你来选吧。”
袁琴琴看了看,下意识想要说为了安全,绕路就绕路吧。
百里熊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这鹰嘴山上的土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