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庆疲惫地坐在自己的床沿,七尾蜈蚣立即爬到他床上,在被子上翻滚起来。
混合能量静静地在体内流转,速度又恢复到吸星真气的一成左右。阮大庆发现混合能量的威力很大,仅吸星真气的三成流转速度,强度就可达到吸星真气的七八成。
“咕噜……”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开始抗议了。想起回来时路上那些村民恐惧的眼神,阮大庆便忍不住苦笑起来。
村子里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安静。远处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混合能量流转后,阮大庆的听力恢复不少,许多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类似内力充盈时的感觉让阮大庆十分享受。
脚步声在阮大庆门外停了下来,似乎踟躇了一会儿,“叩叩……”
“阮……你在吗?”阮大庆讶异地打开门,玛雅提着篮子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橘黄色的狮眼中有些许畏惧,却被更多的坚定所笼罩,把它们深藏在眼底,但又怎能瞒过阮大庆的眼睛?
“有事吗?”阮大庆用兽语问道。
玛雅摇摇头,也不经阮大庆同意,径自走进他房间。
“啊……!”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正在床上戏耍的七尾蜈蚣时,深深的恐惧透了出来,吓得她赶紧扯住阮大庆的袖子躲在他背后。
阮大庆拍拍她的狮子脑袋:
“没事,它,听话。”说完强拉着她走到床沿坐下。阮大庆一拳头敲在七尾蜈蚣的大脑袋上,
“小八,这是老大我朋友,玛雅。快起来打个招呼!”然后转头指着七尾蜈蚣对玛雅介绍,
“它,小八。”
玛雅畏缩在阮大庆身后,睁大眼睛好奇地道:
“小……八?”
七尾蜈蚣不情不愿地抬起蜈蚣头来朝玛雅点了点算是打招呼,不等玛雅回应,又钻进阮大庆的被窝折腾起来。
阮大庆一把揪起它头上的触角,硬是把它的头塞到玛雅腿上,邪笑道:
“你们两个好好热乎热乎!”马上听到了玛雅害怕的惊叫声,乐得阮大庆哈哈大笑。
七尾蜈蚣似乎也觉有趣,恐吓般朝玛雅张开铁钳似的蜈蚣嘴,更是把玛雅吓得只想往阮大庆身上躲,却又不敢动弹。
不过很快玛雅发现七尾蜈蚣是在故意吓唬她,并没有伤她的意思,渐渐也不害怕了,毛茸茸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在七尾蜈蚣头上搭了搭,立刻缩回来,脸上露出胜利般可爱的笑容。
阮大庆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接着微叹了口气,深沉地说道:
“玛雅……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玛雅闻言,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你、你要走吗?”阮大庆无奈地点点头。玛雅忽然笑道:
“是因为今天的事吗?”见阮大庆点头肯定,玛雅轻松地道,“你放心好了,明天就会好的。”阮大庆不解地眨眨眼,玛雅解释道:
“兽人族是一个崇拜强者的种族,只有强者才能领导大家走向繁荣!”顿了顿,续道,“所以,明天,大家一定会对你更热情!”
阮大庆释然。不过,他对这种热情并没有好感,甚至有些厌恶。依靠强大力量换来的热情,就好像用权势得来的阿谀奉承般让他觉得恶心。
阮大庆起身走到窗边,沉默不语。心中思忖道:即使是思维迟钝的兽人都有这样强盛的势利观念,何况人类?从小在贫困中长大的他对仗势欺人和拍马奉承的人有着深深的厌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潜意识里一直想要改变这一切,这让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这种与生俱来的观念,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么?
阮大庆有些意兴阑珊,甚至想干脆不回到人类社会中去,永远生活在这陌生的世界中。不过,即使他想回去,他能回得去么?
阮大庆改变话题道:
“玛雅,塔根夫达、见过人、吗?”玛雅一愣,点头道:
“是的,他以前在丛林的边境小村待过,那里都是矮人,经常会跟人类接触。塔根夫达爷爷他还会说人类的语言哦!”用手指比划了好一阵才让阮大庆弄明白这句长话里的意思。
阮大庆略一沉思,笑道:
“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玛雅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临走时怕怕地拍了拍七尾蜈蚣的大脑袋。
次日。
“叩叩叩!”
“谁呀?!”塔根夫达放下手里的铁锤,把一柄小匕首往灶下一塞,随手披了件布满裂洞的破坎肩,满脸不爽地打开门。
“是你……”
阮大庆笑嘻嘻地推开门,村民们果然没有一个像昨天那样表现出惧怕的神情,反而对他甚是崇敬。从小受人歧视的他虽然对权势没有好感,却也让他的虚荣心好生满足了一把。塔根夫达沉迷他的屠龙匕,即使脊狼盗攻上门那天,也没能让他离开灶房半步。所以,他没见到阮大庆那天对脊狼盗疯狂的杀戳,对阮大庆的态度,他是第二个没有表现出任何变化的人。第一个人,出乎阮大庆意料的,竟然是木木条,那个好战的熊人。木木条在阮大庆起床开门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指着他叫嚷道:
“你救了我木木条一命,我不会忘记的,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向你挑战!昨天你没有使用全力,这是对我的侮辱!你记住,我一定会战胜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发现塔根夫达戒备的眼神,阮大庆失笑道:
“放心吧,我不是为屠龙匕而来的。”连日来的交流让他的兽语变的更加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