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闳一听是琦善,当时就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看得众人是哈哈大笑,容闳就更加窘迫了。刘庆生走上前来,拍了拍容闳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魏源也是笑眯眯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这样才让容闳释然了。
容闳赶紧上前对琦善行了一个晚辈礼,说道:“容闳之前年少无知,屡次怀疑老大人的品行,还请老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琦善本就不以为意,见容闳诚心向自己致歉,就更加对容闳另眼相看了,暗赞道果然是个人才。于是也是好言相劝,让他不要在把往事放在心上,众人嬉笑一番后,便就各自落座。
刘庆生吩咐伙计们把早已准备好的酒食端上来,没一会,酒菜齐备之后,刘庆生照例让下人们出去。自己亲自给众人满酒。
琦善是在座众人之中资历最老、年纪最长的,所以也是当仁不让的做了首座,见众人都已满了酒,便端起酒杯,说道:“今日,借庆生的宝地,与诸位相会于此,不胜欢喜,还请诸位满饮。”说完一仰脖,干了杯中酒。众人也是纷纷站起来了把酒干了。
之后琦善便就把话题渐渐引到了采办洋务上面来了。沈桂芬便就把今日与吴健章会面的事情与众人说了说,问问大家的意见。
刘庆生听完,自是冷笑道:“这个吴道台好大的胃口,就不怕自己吃撑了。”
宝鋆也是一番笑语:“他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以为仗着洋人的势力,朝廷拿他没有办法,不过话又说回来,此间事情,目前似是离了他,却也不能运作了。”
容闳之前没有作声,好好地听众人说着,现在知道大家是为没有通洋务的路子而不得不假手于吴健章,所以也是很谦虚的说道:“那倒未必,不知众位信得过容某否。”
琦善说道:“容老弟,你这话说的有些见外了。你我虽是初见,但是你是刘掌柜和魏老弟联手大力举荐的人,今日叫你来,就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怎么会信不过你。”
容闳也是鞠了一躬,说道:“既然如此,不妨把拿单子给容某看看。”
沈桂芬早就备好了清单,听他要看,立马从怀里取了出来,递给了容闳。容闳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看,没过多久,就把单子还给了沈桂芬,然后说道:“这单子上的货品,其实要采办起来不难。”
琦善闻听,立马喜上眉梢,问道:“容老弟,有何方法,请讲!”
容闳说道:“若是非要此单上的货品完全一样,那只能是求购于英国人,如此非要假借那吴道台的手了。可若是能做一变通,则情势就大不一样了。”
魏源说道:“该做如何变通?”
容闳说:“枪炮之事待会再说。先说这个蒸汽机。若是非英国的机器不行,那容某也无他法,若是琦老大人只求机器,不问来路,那法兰西国、普鲁士国、美利坚国的机器也是颇为好用,存货极多,容某倒是有一些关系,能够帮得上忙。”
琦善最是关心军火,就问道:“那洋枪洋炮呢?”
容闳答道:“容某留学的是工业,对于枪炮之事不是很懂,但也知枪炮之事,非是英国人独有,欧洲诸国都精于此道,只要是真金白银交易,没有哪个国家不愿做生意的,恰巧的是我耶鲁同学黄宽、黄胜二人,正在上海,他二人旅居普鲁士,此番更是受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所托,由他二人做向导,以艾林波将军为首的普鲁士使团正在上海,希望能够与我大清正式通商。”
琦善闻听便知此事不小,已是不能够他们一行人等能够做主的了,所以也是让容闳出面,把黄宽黄胜约出来,详细的问一问这个使团情况,待探听清楚了,再回京城向奕詝汇报请示,以求下一步的指示。
次日,有容闳出面,把黄宽、黄胜约到了鸿兴楼。这间酒楼是阜康钱庄的产业,是上海出了名的一处本帮菜馆。等到容闳把黄宽、黄胜领进了约定的包厢,琦善、魏源等人也是离位相迎,大家宾主相见,自是一番寒暄,刘庆生自然是吩咐酒菜不提,没过多久,酒菜齐备,大家落座。
容闳席间为大家介绍黄宽、黄胜的来历。
原来此二人乃是兄弟,黄宽是哥哥,黄胜是弟弟,都是广东香山人,与容闳是老乡,而且自幼都是在马礼逊纪念学校读书,更是一起被带到了美国留学,三人同时考录耶鲁大学,只是三人的专业各不相同。容闳学的是工学,黄宽学的是医学,而黄胜学的是社会学。毕业后,容闳自是回国不提,而黄宽、黄胜二人则是现在美国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黄宽觉得有必要去欧洲游历一番,兄弟二人都未曾娶妻,所以一起去了欧洲,辗转欧洲几年,最终却是在普鲁士定下了脚跟。
那他二人又是怎么会成了普鲁士使团的向导呢?细说起来,也是一桩奇闻,原来他们在柏林,一个行医,一个办报。日子也是过得舒坦,后来有一日兄弟二人在咖啡馆喝咖啡,忽听得一阵外面一阵忙乱,见有一中年人马车坠车,骨折流血不止,路上行人纷纷躲避,黄宽本就是学医出身,见此情形哪里会躲,箭步上前,进行了抢救,好在那人身体甚是强壮,便也是就过一条性命。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此人那是普鲁士国网腓特烈·威廉四世的弟弟腓特烈·路德维希亲王。至于路德维希亲王如何坠车,他们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威廉四世召见他们,细问之下知道他们是华人,而威廉四世也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