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应对比较自如的密忍顿时觉得对面女子的招式突然间以一种超出自身能力的形式迸发了出来,她的眼底闪出一种诡异的光,在血红中透出暗夜的紫。
看着一个密忍倒下,而身上已经布满了刀口,手臂,身前,身后,都翻出了血迹,依旧不依不饶,仿若感觉不到疼痛的清歌,凤清韵皱眉做了一个手势,那围着清歌的密忍眼眉一齐,顿时隐入了两旁的阴影之中。
顾不上再和他们纠缠,清歌飞身一闪,急忙的冲到了前方大雍精兵聚集的地方。
“皇长公主,你还过来干什么!”首当其冲的精兵排成一列,将她围在了外面,眼底都是森然的愤恨,他们早劝过太子不要进来了,若不是为了她,太子怎么会闯进这个地方,怎么会受伤。
皇长公主,而不是定国郡主,他们的态度很明了,而清歌丝毫不意外。
“让开。”冰冷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双眸宛若刺骨的冰水流淌过面前精兵的脸上,她的手已经紧紧握着匕首,“若再不让开,我就杀了你们!”
她从来不是害怕前方有阻碍的人,也不是害怕人误会的人。
特立独行,不畏一切,那是她一贯的作风。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一个人,不行,他不能误会她,他不能不相信她。
“让开。”浑厚的男声从里面传来,清歌的心内不知怎么,轻轻的一颤,抬步从那些纵使不甘也让开了道的精兵中走了进去。
一身紫色大衣的男子盘腿坐在地上,那张冷峻奢华的脸上有着一丝与平时不一样的乌色,右手的手掌已经全部变黑。
“中毒了?”清歌立即扑了过去,身子在中间一顿,因为汶无颜走上前来,轻轻的拦住了她,“长公主,请留步。”
那样云淡风轻,又疏离的话语,证明了汶无颜已经不相信她了,早在开始汶无颜就怀疑了,而今日的事情不过是将这一切证实了。
透过他手臂,清歌的目光停留在御天乾的面上,其他的人和事,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只要御天乾相信,不是她故意所为就好了。
素颜澄定如水,长长的睫毛微抬,漆黑的眸中流露出从没有过的强烈依恋,落入在墨蓝色的瞳仁中,映出里面不断翻滚,却又坚定的情绪,告诉着他,传递给他,这一切绝对不是她设计的,她也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样清冷的眸光,曾经日日夜夜陪伴着他,谁知道看起来如若冰霜的小脸,会对他露出怎样动人的表情。
他不怀疑,他从不曾怀疑她,若她是奸细,那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心,最自然的奸细。
“我相信你。”短短的四个字,不回答她的问题,却也回答了她的问题,低沉磁性的嗓音即便是此时,都夹杂着淡淡的宠溺。
这一切,是青鸾国的设计,她们苦心经营,设下这重重的陷阱,不过就是要让他和清歌反目成仇。
带着得意胜利笑容的凤清韵看着清歌被御天乾的属下一层层的拦截,笑容越发的大,她看着那两人眼神交汇,宛若在众人怀疑,愤恨,各种的猜忌之中,生出明媚的花朵来,即便在深深沉沉看不到天幕的荒谷里,也是开的宛若暖春。
那得意的笑容立即凝结在了唇边,变成了一个动作,她的目光微闪,对着半空之中一挥。
黑墨一样的山巅之上,霎时隐隐绰绰的现出许多人影,他们身穿轻甲,手持长弓,对着下方的人做出随时射击的姿态。
深深的看了转身往后走去,她的眼望着依旧高站在巨石上,被层层侍卫围在身后的凤清韵,眼底跳跃着的不知是火把的红,还是嗜血的朱,“你刚才叫凤翎音?”
凤清韵四十余岁的面容不再年轻,在这张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一抹称得上慈爱的笑容道:“这些年,辛苦了你了,孩子。”
她没有从正面回答清歌的问题,而这样的一句话让那些侍卫更加怀疑,甚至这种怀疑已经转换成了相信,在安宁县时,女刺客送上门给清歌杀,但是他们的角度,却是清歌迫不及待的杀人,如今,称为,杀人灭口了。
御天乾眉目沉冷如锋,站了起来,他站在原地,举剑指着凤清韵,锋利的剑锋宛若他的话语,“你苦心引来不过是想杀了我,不必冒认她是你女儿。”
“哈哈……”凤清韵冷冷的笑道,“引你来要杀你是事实,沐清歌其实是朕的女儿,这也是事实。”
她的神情,动作,语气,没有半点的掺假,那声音也不是假装出来的慈爱。
面前的人真是沐清歌的娘亲?清歌的眼中平静无澜的看着青鸾女帝,她也曾想过要寻到自己的身世,让上一世做了孤儿的自己,这一世能不再重复孤儿的命运。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清歌心中却生不出一点那种血浓于水,母女心有灵犀的感觉,她只觉得愤怒。
第一次见面,就将她作为一个棋子,用她来引御天乾去,这是什么时候就开始筹谋的计划,什么时候她就知道了自己是失踪的女儿,却等到这一天,等到她和御天乾就要大婚之时,设下这样的陷阱。
“凤清韵,这些年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我,可惜没有一次你能如愿,即便这次,也不会!”御天乾走上前,“清歌,我们走。”
他的脚步一动,旁边的密忍全部闻风而出,隔开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御天乾,你的本事,全天下谁不知道,可惜今日你中了‘黄泉’,就算汶无颜在你身边,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