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天的身体出了毛病,就是它的精神出了毛病,好好的一场雨下得这叫一个断断续续。
临近黄昏,连绵的细雨再次袭击了都城永安,而且越下越大,嘈杂的雨声像是在对这里的子民说,先前你们所认为的高潮只不过是个前、戏而已。
进入黑夜,细雨已经变成暴雨,嘈杂已经变成怒嚎,各家商铺都是早早关门,就连趁着黑夜才有好生意做的群芳居,也是门庭冷落,一个个美艳动人的小娘子都是紧靠围栏,欣赏着飞檐落下的“瀑布”。
然而,就在离群芳居不远的一处私宅门外,此时正站着四五十个身穿蓑衣的精壮汉子,每人的腰间都还挂着一把钢刀,透过雨帘望去,还真有那么一点凶悍的气势。
片刻后,只见两顶黑伞慢悠悠的从这座私宅中走了出来,上了门口那辆颇为华贵的马车,随着拉车的两匹红枣马甩掉鬃毛上的雨水,随着赶车的中年管家轻轻的挥鞭,马车缓缓启动,向着西城的方向走去。
身后跟着的四五十个精壮汉子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却知道那里有一位美【娇】娘,听车上的郑七爷说,那位美【娇】娘比群芳居的花魁还要美上一大截,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能不能“一饱眼福”。
令人担忧的是,远在西城莲花巷刘念的家中,母子二人根本不知道今夜将要发生的一切。
茶社后院的房间中,刘念的母亲正坐在床上缝补着一件开口的衣衫,而刘念就坐在对面的床上痴痴的看着,但眼中却是复杂至极,像是被什么疑问困扰着。
昏黄的灯光映在母亲的脸上,更显朦胧之美,像这样美丽的女子自然不会看上对门那个蠢笨的阿福,所以那个阿福自然也就不可能是自己猜测的什么滕子默。
“娘!”
刘念看着母亲手上灵巧的动作,低声的说:“你喜欢他,是吗?”
他母亲显然对这个突兀的问题感到疑惑,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有些迷茫。
“我是说,嗯……滕子默。”
刘念尴尬的补充道,他像是很不愿意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却只见母亲先是愣了一下,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却是自嘲的冷哼一声,摇着头说:“不是喜欢,是爱!”
刘念微微的一撇嘴没有言语,这是母亲第一次如此坦诚的说出对那个人的情感,却让刘念颇为不爽,心说:“母亲怎么会喜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小念,他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他是真正的英雄,比那些自称英雄的人都要正直百倍。”
听到母亲的解释,刘念不以为意的撅了一下嘴,但是,细细思索了片刻后,他又试探的问道:“娘,你以前一直都不肯说,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他是不是就是我的父亲?”
“不是!”
母亲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毫无思考的停顿。
这让刘念更加郁闷,他自然是很讨厌那个人,但是,得知滕子默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母亲依旧爱着他,这让刘念怎么能够平心静气的接受。
只是,身为晚辈,他自然也没有权利去指责大人们当年的所作所为,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那、那我父亲是谁?”
“不知道?”
母亲依旧是坦然的回答。
但是,如此坦然却让刘念极为不适应,他自然不愿相信母亲曾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只是,他又怎么能去合理的解释这一切呢?
也许是怕提起母亲当年伤心的往事,他不在说话,狠狠的伸了一下懒腰,砰的一声就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双掌交叉,垫在自己的脑袋下面,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柄钢剑傻傻的发呆,因为郁闷和某种不愿表现出来的愤怒,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片刻后,一股咸腥的味道就在嘴里蔓延开来。
“如果连母亲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那我、那我岂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野种?”
他咬着嘴唇,狠狠的闭上双眼,极力的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但是急速跳动的心脏却表明,他越是控制,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了前面店门口有一阵敲门的声音,听那声音可以知道,敲门的人很是粗鲁,而且似乎还伴随着一些含糊的辱骂声。
这让刘念顿时就想起了白天那个袁佑成甩下的那句话,“你等着!”
那一瞬间,他噌的一下就在床上站了起来,伸手就将墙上的钢剑握在了手里,但是之后他却没有动作,同时将自己的呼吸放缓了许多,他想听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崽子,骚娘们,开门!再不开门,老子把你这家店给推平了。”
这一次,刘念终于从嘈杂的雨声中听清了那人的叫喊,那声音很陌生,但是,他知道,这人一定就在自家的门前。
那一刻,他迅速的跳下了床,匆匆穿上布鞋就要冲出去。
然而,他却听到对面母亲轻轻的说了一句,“小念,你要干什么去?”
“啊?”
刘念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娘,你没听到外面的声音吗?好像有人来捣乱了。”
“什么声音?”
母亲手里拿着绣花针,错愕的看着紧张的刘念,“娘没听到啊,是你听错了吧?外面雨这么大,傻瓜才会挑这么个日子。”
说完,她无奈的摇了一下头,微笑着低下头继续做她的手工,“我这儿子也变傻了,呵呵!”
“娘,你别害怕,有我呢!”
刘念以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