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前,穿着缃色服饰的带刀侍卫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隼,扶桑走过去,立即就被侍卫拦住,厉声喝道:“站住!”
不等侍卫发问,扶桑立即将景文帝赏给她的特制腰牌递给他们,侍卫们接过腰牌,仔细看了几眼,随即将扶桑审视一番,让內监搜了搜她身上是否藏有武器,之后,才放她进去。
望着扶桑单薄的身影,侍卫们眼中露出一丝佩服,原来她就是木槿,难怪方才在他们冷冽的气势威压下还能神色自若,要是换做其他宫女,估计会被他们这群身上充满杀气的人吓得发抖。
在內监的带领下,扶桑走进福祥殿,殿内富丽堂皇,脚下是金砖铺成的地面,极为奢华,雕工精美的博山香炉里溢出馥郁的龙延香,典雅的黄花梨木书架上放满了竹简。
墙上精美的八角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景文帝坐在金黄色的宝座上,蹙着眉头,扫视着手中的奏折,忽闻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景文帝条件反射地抬起头。
女子身着素净的宫女服饰,眉眼平淡,脸色微微发白,她的手中抱着一双明黄色的长靴,上面绣着威风凛凛的金龙。
“木槿,你有何事?”景文帝漫声道。
扶桑施礼,恭敬地回道:“回禀陛下,近日天气寒冷,淑妃娘娘记挂陛下的冷暖,因此特地做了一双加厚的靴子,差奴婢送到乾清宫来。”
“淑妃?”景文帝皱起的眉头加深,那个娇小天真的女子,他似乎冷落了她一段时间。最近他实在是头疼得很,新晋嫔妃为争宠爱,手段层出不穷,每日安寝,嫔妃们也不忘向他吹枕头风,让他颇为厌烦。
还有北黔的战乱,那流寇首领软硬不吃,他可以强攻下来,可是他不能,因为那里的百姓实在太多,而那群流寇残暴嗜血,扬言若是他强攻,必在他们攻下北黔之前屠城。
他知道若是颜玦献计,此事便迎刃而解,可是,他不想去依靠颜玦,云国也算是元岸大陆的泱泱大国之一,他不信没有一个人可以将此事完美解决!
手中的靴子不算柔软,甚至摸起来有些硌手,绣工也略略有些粗糙,可景文帝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喜欢,他忍不住向扶桑开口问道:“你家娘娘为何不亲自前来?”
景文帝的反应在扶桑意料之中,她抿了抿唇,沉默半响,才道:“娘娘她…她染了风寒,怕传染给陛下。”
景文帝冷厉的眼眸浮起一丝暖意,吩咐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朕今晚过去看她。”
“奴婢遵命。”扶桑行礼,随即退下。
走出清月宫,扶桑立即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向她袭来,她撑起自己之前放在台阶上的油纸伞,大步向妹妹的宫轿位置走去,果然,那里此时已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林巧书一袭红色华美宫装,裙裾上绣着金丝玫瑰,身段玲珑有致,眼神虽然轻蔑却带着无法言说的媚态,她的身后跟着三个宫女和两个內监,右侧站着一个宫女,宫女撑着红伞为林巧书挡去寒冷的冰雪。
扶桑走上前,将妹妹单薄孱弱的身子护在怀中,取下妹妹手里已经变得冰冷的汤婆子,她给妹妹搓了搓手,正准备将浑身冷得发颤的妹妹抱进宫轿,却被林巧书伸手拦住。
“我和你家娘娘叙旧,你这个下贱的宫女也敢来指手画脚?”林巧书斜视着扶桑,疾言厉色道。
扶桑淡然一笑,看着林巧书那双紧紧捏住自己胳膊的手,漠声道:“淑妃娘娘还有病在身,丽贵人若是想和娘娘叙旧,不妨移步去清月宫。”
林巧书哼了一声,冷笑道:“既然淑妃娘娘不会教训奴才,那我今日便好心帮帮你。”说着,林巧书招来自己身后的两个绿衣宫女,指着扶桑厉声道:“给我狠狠地掌她嘴。”
“别…”扶画推着那两个想将扶桑拉走的丫鬟,虚弱道。
站在宫轿后的秋雨见此,知道时机到了,立即上前从扶桑的怀中接过扶画,她掺着不断咳嗽的扶画,掀开帘子,扶画正欲进入宫轿,身后就传来了林巧书的声音。
“慢着…”林巧书的声音拉得很长,眼神冰冷阴晦。
她林巧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仇人,这段时间陛下对她可是相当宠爱,即使知道自己为难扶画,也没有说过什么。因此,她今天即使欺负了扶画,估计陛下也不会狠狠惩治她,最多,自己到时认个错,此事也就一笔带过了。
妩媚的桃花眼闪过一抹阴狠,林巧书走近扶画,随即双手一推,扶画立即失去重心,摔倒下去。
看着这一幕的扶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挣脱开丫鬟的控制,向前一扑,登时,她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痛,身上传来的重量让她安下了心,还好自己接住了妹妹,否则妹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她还生着病。
站在不远处的景文帝将此事揽进眼底,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痛色,他只觉得心疼不已,这个女子究竟有多傻,既然做了靴子给自己,又冒着风雪来到了他的宫外,为何就是不肯进去呢?难道就因为害怕将风寒传染给自己吗?真傻。
在所有嫔妃都在争夺他的宠爱时,只有她一人在心中默默挂念着他的冷暖,方才,若不是他改变了主意,他根本就不会知道她来了,她所受的委屈,他也不会知道,景文帝想到这里,既心疼又生气。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站着?”景文帝压下心中的怒气,走到林巧书前问道。
林巧书神色变了变,见景文帝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