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基见小雨跑了,便也凌空追去。他至后面观看,尽噗哧一声乐了。
只见小雨一手提鸟,一手掐龟,跟个商贩似的。但同时,心头掠过一种莫名的亲切,他仿佛又回到了家乡,站在明亮的厨堂间,正对着那些活鸡活鸭大刀阔斧,施展他柳大厨的风范。“我的凡人世界啊,永别了!”但他却仍在回味。
而发自脚下,阵阵袭来的荷花清香,加之远处湖光月影下的点点白帆,更使他有种回归故里的错觉。倦意还窗,触景生情,即便为道也绝不了那怀旧之心。
他正那还乡思故呢,前面小雨的身影,转眼已变成了一个移动的红点远去。石基急忙收摄动荡的心神,催动剑光,向前紧赶。
因为小雨两只手里都拿着东西,因此无法祭光飞行,只能提住丹田一口气,凭着上乘水上漂的绝顶轻功,借助铺展开去的片片荷叶,似蜻蜓点水般一路狂飚,比那剑光毫不逊色。
石基不知他要飞向哪里,但茫茫烟湖,浩淼无际,他也只能听之任之,随行跟去。直至将近湖心,远远望去,湖水的中央,浮有一物,似一颗闪亮的明珠,被湖中星斗万千众捧,与那孤月争宠。
他正疑这湖中也会有蚌壳吐辉?那珠已旋即变成一只小船逐又成了一座大山,翘立水云间,别有洞天。石基这才哑然失笑,原来是湖中的一处岛屿,看来今晚可在此山中过夜,不必以荷为蓬,借水做床了。
他俩几乎是一前一后到得岛上,才一落地,小雨就将那对大鸟朝石基扔将过来:“去拿你的残剑吧。看我怎么降服这旋龟儿。”由此石基才知道那黑家伙的真名。
那被残剑束缚的一对大鸟,现在看去已不似先前那般的凶猛,两只溜圆的眼晴里,带着几份恐惧和可怜,让人见了不忍下手伤害。
看它们双双紧挨在一起站着,口里不时地发出蛮蛮的叫声,好似一对落难的夫妻,石基脑海里忽然闪出一句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它们不会是传说中的比翼鸟吧?正想间,小雨走了过来,对他说道:“你不认识它们?这是一对异鸟呢,它的名子就是它们发出的叫声:蛮蛮,在山里时听师尊提起过,却从不曾见得,今日到有幸在空中撞上。这鸟儿生得奇特,长得象野鸭子一样,必须两只合起来方能配合和谐,才可飞翔。”
转尔他朝岛的四围看了一眼,又道:“据说此鸟一出现,天下必然发大水,不知是真是假,看这情形,不日这微山湖确有一场惊天暴雨,此湖间的红荷即被淹没。”
石基闻言正暗合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这鸟果有些来历。于是他便走上前,尽自去取大鸟双翼上的那把残剑,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无论怎样的使力,却硬是无法将其拔出。
他本以为是哪儿被卡住了,再加之这鸟的翅膀似钢羽般的坚硬,所以出力不得法,没能取出。一边的小雨见了,也丢下手里未及被驯服的旋龟,两人一起助力,发动真元,只听啪得一声脆响,跟着蛮蛮的一声哀叫,剑是被拔出来了,可那对大鸟却似受了酷刑,吃痛地一路狂癫而去。
再看取出的那把残剑,断剑处正有三根五彩的钢羽相接。石基大为惊奇,难道就因它们致使刚才残剑无法拔出么?且三根羽翅的尾端齐齐折断,一如断剑的残身,与相接的剑柄分离。
他握住剑身,以另一只手试着想把沾在断截口的三根羽毛拔去,可那羽翅却似长在了上面,被一圈殷红的凝血所固,兀自拔它不动。由此一来,到象是成全了这把无柄的残剑,以羽代把了。恰后来遇一编制高人,把这三根钢羽,精心编成了与此剑身合二为一的鱼式剑柄,从此柳石基对其勤加祭炼,使之最后成了一把独一无二的鱼肠飞剑。此为后话,暂不讨论。
却说那对叫“蛮蛮”的在天比翼鸟,虽负一时之痛,却从此得以解脱,双双震翅高飞,自由翱翔去了。石基见拔不脱剑上的羽毛,便索性将它重又收回囊中,转头去瞧小雨驯龟。
只见那黑色的旋龟,刚才因小雨要助石基一臂之力,暂且将它放生于湖滩,这可给了它逃之夭夭的好机会。自打被活捉后,小东西便已知道了对手的厉害,不是它能惹的主。于是扭了一下被小雨掐得生疼的短颈脖,爬那稍微定了定,见小雨不来擒它,倏得一下飞身跃起,就往水里跳,想溜之大吉。
谁料小雨这边虽说着话,却早防着它这一手,细眼的余光可一直没离开尔等的身影,仍关注地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呢。见黑影一闪,他来的更绝,一个燕子翻身,两手插腰,前胸跟着往前一挺,正好挡住旋龟的去路,并将迎头撞上来的龟儿砰得又给顶了回去,啪得一下落在了沙地上。
“想跑?小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从此你就老老实实地跟了我吧。”说毕,手至怀内炫出一只乌黑光亮,乒乓球大小的圆蛋,展开兰花指,只拿食指与母指相捏着,在那旋龟的眼前是晃过来晃过去。
石基见了,心中已猜出**分,那定是这旋龟的子孙,哈哈!果然,旋龟见了那蛋,便低声坎坎地叫着,如劈柴似地呜咽,爬那儿一动不动,以鹰嘴触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儿。身后象蛇般的小尾巴更是乖乖地垂了下去,再没了以往发飚样的狠劲。
“师弟,刚才你莫不是去水里找它了?”石基盯着小雨手上的蛋,似笑非笑道。他知这同门小师弟虽修行百年转世,却是个极为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