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站在宽大的舷窗前,看着外面那黝黑深远的宇宙,没次看着那一片永远忘不到头的黑色,他都会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
目光移动到了窗户的右下方,那方的远处有一个看上去并不太大的银白色沙漏,浮在那无尽的虚空中,以两个圆锥的对顶点为圆心缓慢地转动。
在那柔和的银色光芒外,还能依稀分辨出有一个小小的梭行物体跟在前方交替闪烁的两个红色亮点后,朝着‘沙漏’缓缓前进。
十分钟前,玛尔基奥导师搭乘小型艇离开了这艘船,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
“哦?特纳,你在这啊?”
身后的自动门在打开的同时,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门口挤了进来。
他从窗前回过身来,这个笨熊一样的中年男子叫弗烈,是这艘运输船‘维尔丹迪’的船长。而‘特纳’正是他的名字,他是‘瓦娅’负责地球到l5域的运输线路主管,这次因为某些原因,特意登上了这艘船。
看这那头笨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威士忌,连杯子都不拿,迫不及待地用牙齿咬掉瓶塞后就仰头往那大口开始倾倒,特纳轻轻别了下眉头。
“现在我们还没离开的国境范围,还是别那么早就放松的好。”
弗烈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抱着酒瓶坐在沙发上,那庞大的身躯不但完全占据了双人沙发上的绝大部分空间,在他不安分地挪动时还会发出一两下可怜的声响。
“不用担心,我叫那些小伙子们随时待命了。况且......”他一仰脖子,又顺了一大口酒后,长长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那名导师大人刚从我们这里离开,他们就拦下我们做检查,这种蠢事谁会干?”
特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看着窗外。
“我说......为什么‘他’要一起跟着过去啊?改变原来的计划.....咕....咕.....用这种显眼的方式进去,不是很危险吗?”
当弗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特纳从玻璃的倒影里还能看到他对这酒瓶猛灌的样子。
实际上,这个疑问也一直存在于他自己的心里,不知道那人和玛尔基奥导师在那个小房间里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这样自己一个人都不带的就和别人前往,也实在是太冒险了。
一直躲在安全的地方固然不可取,但总将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境地却也不是领导者该有的行为呢......
“况且......那个,导师能信得过吗?”
弗烈的话也正是他担心的地方,玛尔基奥导师具有良好的声誉和高尚的道德是一回事,把自己安危放在他人身上又是另一码事,一但那人出事,牵连的可不一个人而已。
虽然这么想,但嘴巴上还是安慰地说道:“不用担心,既然‘他’决定和玛尔基奥导师一起走,说明还是有很大的合作可能,在这之前不会有事的。”
“是吗?”弗烈嘟囔了一句,“但玛尔基奥似乎和克莱茵前议长走得很近啊,这次克莱茵还失去了议长的位置,我担心......”
特纳摇了摇头说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走得近不代表是那一派的人,就算是我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了吧?”
“......那个小鬼总是这么独断啊。头是怎么想的?”弗烈摇了摇头,猛灌了一大口酒。
面对同伴的话,特纳沉默不语。
十六年了,从一个只有两艘拖船十几名船员的小回收团体变成了现在这个庞然大物,一路上的风雨依然历历在目。
与弗烈这种后面因为头的号召力而加入的成员不同,作为一开始就跟在头身边的老人,他是亲眼看着那个人一步步走过来的,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些人才会在面对他时有种特别的情绪在里面。
那种,轻微的畏惧.......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头的养子,是继承人,而很少有人知道,他才是制定公司前进大致方向的人,头只是执行者和修正者。
从他刚被头带回来时候,只是个五岁不到沉默寡言的小屁孩,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摆弄电脑,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随后头就开始让他们制造一些奇怪的零件。虽然原本他们都不得要领,但还是把这当成是个孩子的异想天开和头对他的溺爱,因为这个工程,才开始不到一个月就停止了。
然后,他就离开了头的身边进入了当时规模还不大的zaft,而头就开始作手扩充队伍。原本只是以为要扩大营业范围,但人员的增加速度却快得令人担心头的那点积蓄还能支持几天。
从那边时不时地会到来一笔数额大到他们平时难以想象款子,如果没有汇款,那么头就会拿出一些技术在黑市上贩卖。原本以为是从盗出来的技术,但随着贩卖技术的种类和数量的增加,这个结论就被推翻了,当时进入zaft的只有一个人,他不可能渗透到所有的部门里。那么,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数年后,他们的队伍已经壮大到能称为中等规模公司的地步时,zaft进行了新型兵器的发表。看着电视中那些在黑夜中飞舞的钢铁巨人,已经成为各个小组长的老成员们全都遍体生寒,他们想起了他们制造过的那个大得离谱的‘玩具’——巨大的人形金属骨骼!
他们从未想过那竟然是兵器!
这时,头第一次公开讲出了自己的真意——建立一个秘密的武装组织!
“为了不再发生‘孟德尔’这样的悲剧!”
加入组织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调整者排挤风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