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高速上飞驰。
平整而乏味的绿化带不断被快速地抛之于后,却又不断在前方重现,仿佛没有尽头。
黑桐干也沉默地望着车窗之外,直到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发酸。
扭了扭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侧前方的少女身上。
坐在驾驶侧座的少女脱掉了鞋子,双手环膝蜷在那里。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少女精致的侧脸以及颀长白皙的脖颈。
少女一直保持着沉默,却没有睡着。只是毫无焦点地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式跟橙子第二天才告诉自己。虽然对她们的冒险行为很是皱眉,但想来她们也有自己的道理。
只是没想到,藤乃就这么死了。
自己跟藤乃头一天晚上还发生了一场不小的香艳尴尬,第二天早上吃了她煮的面才分开。
结果第三天居然就得到了那个柔软而羞涩的女孩已经永远离开的消息。
直到现在,黑桐自己还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无法也不愿去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自己都是这样,那眼前这个亲身经历整个事件的少女的内心,又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黑桐无法想象。
——
一旁的两仪式屈肘撞了撞他。
黑桐明白,式不是在因为自己的偷窥而吃醋,而是……希望自己不要只是看着人家发呆,却什么都不做吧。
但是……很多时候,人都是很无力的生物啊。自己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再见面之后的琴并没有传达出任何应有的情绪,只是沉默而已。
不,没有传达情绪这一说法或许有些不准确——应该说是醒来之后的琴,身周像是多了一层看不到的膜,完全隔绝了任何向外发散的信号吧。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悲伤,更好像是一直在安静地思考着什么。
几个人在一起,当气氛因为她的安静而突然冷却的时候,她甚至会立刻从思考中脱离,毫无异样地笑着说“不用管我”,而后继续沉默。
……
抛开繁杂的思绪,黑桐干也发现自己还是想不出该做些什么,只能无奈叹一口气。
前方的少女却突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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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想了一宿,也没想出什么靠谱的方法,来抓住这或许存在的又一个七天的渺茫希望。
身处故事中的世界,身为穿越者,知道再多的秘辛与黑历史,在更多的时候甚至也不如一个普通的土著魔术师的渊博知识来得实在。
更何况身边这位下了无救通知书的魔术师还是最顶级的。
不过既然提到冬木市,秦川自然会联想到在那个城市里的某件东西。
相比较起来,fate系列故事的主场城市冬木市的存在感可比观布子市要强得多,至少搜狗拼音里打不出来观布子却有冬木。
……以上纯属口胡,至少七个魔术师召唤英灵为实现各种奇怪愿望而战斗的燃系(?)作品圣杯战争原本就是信徒遍地,在爱的战士也来参了一笔之后更可谓是红透半边天。
秦川当然不会去指望那个号称“万能许愿机”的坑爹圣杯,他现在的第一目标,是要去弄清楚这个时候的冬木市是怎样一个情况。虽然对fate的研究比空之境界略深,可耐不住那比明码标价的空境混乱百倍的时间线啊!
在fatezero动画化以前,九八年这个点公认的是第五届圣杯战争都已经打完了,不过等爱的战士的大作一播出,各路大神纷纷被撞翻在地——整个fate里所有角色的出生日期都得往后挪个好几年。原本跟藤乃,志贵同一年龄层次的五届圣杯战争男女主角莫名其妙就矮了一截,现在不知道是在读小学还是初中。
如果是新的时间线的话,那就正好了。
不管是粉身碎骨的土狼还是大爱无疆的土狼还是徒手搏英灵的土狼,都不如正太土狼惹人喜爱——也更好对付呀。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需要确认一下,以及做好面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秦川抽出一张卫生纸,轻轻向前一抛。
诡异的,卫生纸并没有飘然落下,而是静静地悬浮在秦川面前,先是缓缓从褶皱状态铺伸开来,而后更是自顾自地开始在空中旋转。
秦川则已转头望向苍崎橙子。
“橙子。”
“嗯?”
“到了以后我有问题想要向你请教,如果有希望的话,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琴,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也能帮上些忙的。”后方的黑桐干也犹豫开口。
秦川也有些意动,如果真遇到了自己设想的某种可能的话……
“需要的话我会的。”
面前不停息自转着的卫生纸陡然被不明力量从中撕开分成两截,缓缓飘回秦川手中。纤手轻握,周边的空间好似扭曲般不稳定地闪烁了一瞬,片刻过后,两截废纸已在秦川的手中消失无踪。
“还是……太弱了啊。”
“在生死面前,只要是人,都一样脆弱。”
听到苍崎橙子的答话,秦川很想回上一句“没看出来你哪脆弱了”,却又突然想起,身旁这位美丽成熟的傀儡使,本质上也早就非人了吧……甚至没有人知道她目前的这具身体到底是她的本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