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布绅分别在四个酒杯里倒上了酒,双手捧了酒杯,先看了苏姑娘一眼,然后看着唐破,微笑道:“这第一杯,我们为大家有缘相逢,来干了!”看来他是经常出入这里惯了,说话随意圆转,窑子里的场面话信手拈来。
唐破见杯子里的酒色暗红、馨香飘散,原来是葡萄酒,苏姑娘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喝黄石烧或者伏特加什么的,多煞风景!暗暗感到庆幸,假如杯子里装的是烈酒在苏姑娘的美目注视之下不好意思不喝,一喝下去很快就原形毕露丑态百出,葡萄酒喝个三五杯应该问题不大。
褚小飞看见苟布绅之时起,一张胖脸板的死死的,若非看在唐破的面子上,早就愤然而起、佛袖而去了!但是,他进入苏姑娘的屋里之后,坐在苏姑娘的对面,神情发生了惊天大逆转,笑意昂然目光如水,温柔得像一只流浪在外多日好容易才返家的猫咪在主人面前撒娇邀宠!
唐破暗暗好笑,彪悍的褚小飞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猛兽变宠物了?况且,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乡下汉子,他外养的柳樱樱,模样也不见得就比苏姑娘差,这是为什么呢?
唐破喝下一杯葡萄酒之后,脑子活跃起来,偷看了苏姑娘一眼,只见她斯斯文文但速度绝对不慢地喝了一杯酒之后,脸上像是新抹了胭脂,更加地艳丽好看!心里突地一跳,突然明白褚小飞为什么看见苏姑娘会有些失魂落魄,原来苏姑娘身上透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修炼出来的发自骨头里的一种媚态,这样厉害的杀人利器,天底下没几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
苟布绅从容自如谈笑风生,让唐破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割了狗鞭对苏姑娘那种入骨的媚有了免疫能力,不然怎么能够举重若轻坐怀不乱?
苟布绅给大家添了酒后,对苏姑娘说:“我特地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他是我兄弟的大恩人,也是我的大恩人!我们敬他一杯!”
苏姑娘嫣然一笑,一双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大眼睛,瞟了唐破一眼,低下头去用春葱也似的纤指端了杯儿,慢慢喝尽了杯中酒,又是一笑,始终不说话。
唐破被她的那一撇,看得心慌意乱、气短胸闷,赶紧作牛饮状,一口喝干了酒,浑然没尝出来这来自法国的葡萄酒什么味道,心里却纳闷了,这苏姑娘生在江湖里长在红尘下,阅尽人间男色,一双眼睛怎么像未出闺房的处子一样清澈、透亮?难道,她会一门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采阳补阴大法?
苟布绅劝了大家三杯酒后,端了酒杯转向褚小飞,说褚爷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前的事就让他随风而去,今天我们都看在破兄弟的面上,喝了这杯酒化干戈为玉帛,今后大家都是好兄弟好朋友了!说完,为了表示诚意,脖子一扬喝干了杯中酒。
褚小飞显得有些迟疑,他虽然是一条汉子,但在实力上与苟布绅悬殊巨大,脸上被苟布绅留下伤痕之后却不能报仇雪恨一直引以为憾事,现在突然要化敌为友,这让他如何能一下子接受?
唐破不愿意褚小飞受了委屈,所以也不愿在这件事上掺和,一时之间场面顿时有点冷了。
苏姑娘端了酒杯,笑吟吟地隔空看向褚小飞,眼睛里散发出几乎要将人融化的光彩!褚小飞如何受得了,不知不觉地喝了杯里的酒。
苟布绅哈哈大笑,褚小飞喝了酒也就是同意了他的提议,为了表达谢意特地敬了苏姑娘一杯,苏姑娘的酒量极宏,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唐破不愿意劝女人的酒,便问苟布绅,今天怎么没带他兄弟苟布力出来。
苟布绅一怔,说不瞒破兄弟,一来我那弟弟的神智没有恢复担心出来不方便,二来还有些别的隐情现在不方便说出来。
唐破心想你那狗头狗脑的兄弟,还有难言之隐吗?用那啥一洗了之嘛!他本来还想问,你那苟兄弟的养的小三叫翠云的还好吗,但是既怕让养外室的褚小飞尴尬,又觉得这样问候别人的家眷好像别有用心,只得作罢!
俗话说酒壮英雄胆,三五杯葡萄酒下肚,唐破虽然没醉没达到满地乱爬的境界,但内心里的阴暗想法渐渐发芽了,对含蓄不语偏偏又好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语的苏姑娘的兴趣渐渐增加,正想笑问姑娘为何不说话时,胸口一痛,好久都有做声的神笔郎,对主人心里滋生的念头明察秋毫,忍不住用笔尖提醒提醒!
唐破大怒,老子喝了几杯酒胆也壮了,在这样的风月场所说几句fēng_liú话,又怎么啦?他正想狠狠地伸手进衣袋去掐神笔郎,房门却被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装开,地板震动像是房间里开进了一辆重型坦克。
这样的时候胆敢大煞风景破坏好事闯进门来的人,提大茶壶的不敢,别的窑姐也不敢,唯一的只有七十二乐坊的老板——金不换!
金不换推开房门,刮进一道凌厉的肉风,只见她急急忙忙地到了苟布绅的身边,一双熊掌也似的肥手搭在苟布绅的肩上,将一颗胖大的头颅贴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再把头靠在苏姑娘的脸上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看了唐破一眼,扭着肥肥壮的屁股走了!
唐破一愣,什么情况?看金不换的表情,难道是不言不语用笑容说话的苏姑娘对自己有单独谈心的雅兴,悄悄通知了老板金不换,让别的人都撤退?
“呸!尽享美事!”神笔郎对唐破的主管臆断,更加的不满不削。
只见苟布绅脸上尴尬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