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飘若飞仙
骄阳高照,蝉鸣翼翼,小小的山坡上聚集着几个人,一位闭着眼睛的男子独自站立在树下。
一袭白衣,映着一树芳华,两袖微风,诉说风雅飘然。一种悠然自在的心境,无言中弥漫在众人之间。
恍然间,俊雅的男子抿唇微笑,无声的笑意却让人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欢乐。
因为,她,来了。
空灵婉转的女子嗓音,由远及近缓缓的舒唱着:
“嗟我怀人,置彼独行。
今我溯寻,不见其人。
陟彼崔嵬,我自虺隤。
姑酌觥筹,维以不怀。
陟彼高冈,我自玄黄。
姑酌兕觥,维以不伤。
我心悲伊,何呼哀哉。
我心伤姊,何吁哀矣。”
美妙的声音,美丽的歌词,搭配出完美无瑕的情意。
着一身月白色百褶罗裙,肩上雪羽绒花,缎裙上锈着水纹雪莲花。纱衣丝带,紧贴在身上,精巧细致的身形一览无余。面纱遮面,细纱下肤如凝脂,俏鼻挺立。插着银玉紫月簪戴着七彩珠华莲花冠的乌墨长发,随风飞舞。宛如仙女下凡的女子,脚踩树枝,迎风踏立。双眼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是看透了世间一切。
燕昌寿虽然闭着双眼,但是仿佛见到这位谪落凡尘的仙女般的,朝着她伸出双手,做拥抱状。
女子自树上随风而下,看到燕昌寿这般举止,嘴角噙着笑意,却是伸出芊芊食指点在了燕昌寿额头上,阻止他拥抱的意图。一股清冷而脆丽的声音响起:“怎么没有绑药带呢?”
感受着额头那只略显冰凉却带着细腻触感的手指,燕昌寿一阵苦笑:“药带都坏了,上次那些匪徒杀不死本公子,一气之下毁坏了本公子精心设计的大马车,唉,可惜了。”在一旁的花语闻言顿时有些无奈的说道:“姑娘,公子骗你呢。马车虽然毁了,但是药匣还在,里面的药带都好好的。公子只是认为绑着药带不方便就不让奴婢系上,还是姑娘你来劝劝公子吧。”
燕昌寿俊俏的脸上皱着眉头,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药味太浓了,难闻极了。还是不要戴着了,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是一个瞎子了。”花语低声叫了一句;“公子,一定会有机会重见光明的。”燕昌寿只是摆摆手。瞎子的命运既已注定,就不要总是去数落自己的缺憾,要去感激我们得到的,至少,我们还活着。
“过来,”略带几分厉色的娇嗔,打断了燕昌寿的思绪。只见丽装女子自衣袖中掏出一条白玉色的锦澜丝绸带,走到燕昌寿面前。燕昌寿本欲拒绝,可是在女子一声绵长的冷哼下败下阵来,只得认命般的任由女子作为。女子手中的绸带是一些有明目养伤作用的药粉缝在中间,不过依照女子对燕昌寿的了解,特意在加入药粉前将绸带浸泡在花朵水缸里。所用的花朵也并非凡物,乃是采至冰峰上的雪莲花。
女子轻柔的将药带绑在燕昌寿眼部,神情十分认真专注,仿佛这便是天下间最重要的事情。燕昌寿轻嗅着面前淡淡的清香,轻轻说道:“雨时,不用这般麻烦的,反正我也习惯当一个瞎子的。”名叫雨时的女子闻言,正在系药带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盯着眼前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孔,坚定地说道:“会有机会的,师傅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能够治好你眼睛的医者,我们都不曾放弃。”
听到雨时口中的“师傅”二字,燕昌寿顿时冷哼一声,神色有些漠然,冷冷的说道:“当年拜她所赐,险些丧命,所幸捡了条命回来,只是瞎了一双眼睛。如今这般作为,请恕燕某不能接受。”雨时眼眸有些湿润,急切的说道:“寿,师傅毕竟是你的娘亲,有生你养你之恩,不该这样的。”
“当年她对我绝情,自她那一掌挥下时,我们便,恩,断,义,绝。”
“寿!”燕昌寿伸指压在雨时的唇间,轻笑一声:“你知道死亡时的恐惧吗?那种可怕的经历我不想再试一次了。”雨时看着燕昌寿,无奈的替他整了整衣领,随后挽着他的手臂:“寿,风有些大了,我们回去吧。以后的路,我随你一起走。”
一直被雨时飘若飞仙的气质吸引的白小池总算回过神来了,尴尬的走到花语身旁,疑惑的问道:“花语姐姐,方才那位仙女姐姐是谁啊?怎么跟瞎子哥哥很熟的样子,是他娘子吗?”花语看了眼互相挽着手臂走在前方的二人,轻刮着白小池的鼻子,笑吟吟的调笑道:“怎么了,小白痴也想娶媳妇了?”白小池脸颊顿时羞红,断断续续的说道:“才,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那般飘然脱俗的仙女姐姐居然是一个瞎子的媳妇,有点替她可惜了,唉。”
花语咬牙一怒,一个脑瓜崩狠狠地敲在白小池的脑袋上:“小白痴你再瞎说,本姑娘可要好好收拾你了。不过,你还真的说对了,雨时姑娘还真不是公子的媳妇。”原本捂着脑袋叫痛的白小池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花语姐姐,快说说。”
“哼,”花语冷哼一声,伸手扭着白小池的耳朵:“怎么,听到雨时姑娘不是公子的媳妇你就这么高兴吗?你才多大啊,莫不是看中了雨时姑娘,想要娶她做媳妇?”白小池红着脸,紧紧握住花语拧他耳朵的手,叫道:“花语姐姐轻一点,我才十二岁啊,还是个孩子。”“哼,”花语再次泠哼一声,这才收回手指。却不知,白小池在心中暗暗想着,我爹当年十六岁就和我娘私定终身,再过几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