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型商船“飞鸟号”是在两天后才到达曼弗雷德岛的,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天。当它出现在码头边时,作为幸运象征的船首像海洋女神身体上插着一根大箭,而船帆上也有烧焦的痕迹。那是战火的标志。
凯站在码头边,担忧地看着那些上下忙碌搬运货物的船员们。从那些船员平静的表情上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然而令凯惊慌的是,几个熟悉的面孔却消失不见了。
“嗨,凯,好久不见啊!”
刚刚三十出头的水手长多明戈一边从船上走了下来一边向凯打着招呼。这是个十分英俊的铁灰色头发青年,唇角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十分的和善。然而凯看见他,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眨了眨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商船上的其他人,却只看到老船长克劳斯站在船头上大声叱骂着水手们。
“啊,多明戈,好久不见了!奇怪,怎么没有看见迪欧哥大叔他们啊?”
“啊,凯,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水手长多明戈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为什么你就只牵挂着迪欧哥那个混蛋啊?难道在你的心目中,他比我还重要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地……”
“停……停止!”
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一向喜欢开玩笑,但凯还是忍不住冒出了鸡皮疙瘩,阻止了多明戈即将涌出的某些恶心话语。
“迪欧哥大叔他们,是在海上出了什么事了吗?”
“他们是出了事,不过不是在海上。”多明戈一本正经地道,“那几个好色的家伙,由于在奥登港对某位淑女实行了极端非绅士行为,结果被请到北方舰队的大本营里吃公家饭去了。”
“啊?”
凯的嘴巴张得都足以塞下一枚鸡蛋了。看到他这副表情,多明戈哈哈大笑起来。
“开玩笑的啦!他们被北方舰队征召,现在成为北方舰队的水兵了。”多明戈凑到凯身边低声道,“警告你,千万不要在船长面前提这件事哟!船长为这件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差点闹到北方舰队司令部找肯尼司*金司令理论。你要是撞上了这个霉头,我可不救你哟!”
“哦!”凯点点头,“为什么大叔他们要加入北方舰队呢?”
“你以为他们愿意啊?过来帮忙,我慢慢跟你说。乔安,你也过来。”
名叫乔安的水手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年纪的黑皮肤青年,板着一张酷脸,不象一般水手那样赤着上身,反而用白布将身体包裹得紧紧的,似乎不象是生活在海边的人更象是内地人。看到凯略有些不解的眼神,水手长多明戈笑着拍了拍乔安的肩膀。
“这小子是个傻瓜呢。我请他喝酒,结果他一沾酒就醉,然后就被我请到船上来了。”
凯笑了起来。他知道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水手的生活并不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么浪漫,不仅条件艰苦而且危险性极高,许多人并不愿意从事这项工作,因此常常出现某些人被哄骗上船的情况。而眼前这位,就是误交匪人上了贼船的典型事例。
然而乔安似乎对多明戈的调侃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默默地和凯一起抬起了货物箱。多明戈抱着双臂在一旁悠闲地看热闹,一边对凯解释迪欧哥他们加入北方舰队的原因。
原来自从“麦克拉伦海战”之后,实力严重受损的北方舰队开始大肆招兵买马招纳新人。这事本极为平常,因为每年北方舰队都会招纳一批新海员,同时也会有一批老海员退伍。对于一般人来说,如果能够成为肯尼司*金司令麾下的一名水兵,其实也是件值得向家人和朋友们炫耀的事情。但今年的招兵情况却略有些不同。在“麦克拉伦海战”中损失的都是北方舰队的精锐部队,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不是那些对航海一窍不通的新兵们所能替补得上的。而在目前这个时候,海盗们却又打着复仇的旗号对卡迪福吉特王国展开了大规模的袭击,为了打退这些海盗,是没有时间来慢慢培训新兵的,于是就干脆直接从民间招募有经验的水手作为补充。就这样,商船“飞鸟号”上的大副迪欧哥和其他一些有经验的水手都被北方舰队的士兵们直接从酒馆里拉进了大本营。水手长多明戈要不是那天正在和情人约会,估计现在也到不了曼弗雷德岛了。
这种事也难怪克劳斯船长生气。好的水手是很难找到的。除了学习过测量器具的使用方法以及航海术的一部分高级海员之外,所谓的一般水手们,并无法受到有体系的教育,只能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与船舶有关的工作内容。再加上他们都是文盲,学习速度十分的缓慢,因此培养出一个好水手往往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自己辛勤培养出来的好水手就这么被北方舰队一生不吭地给抢了去,换谁都会生气的。
“说起来我也很生气呢。”多明戈在一旁愤愤不平地道,“要是迪欧哥他们也在,我就不会象现在这样忙得要死了。”
凯看着这位悠闲地站在一边只动口不动手的水手长,实在不明白他究竟哪里忙得要死了。
“你们遇上海盗了?”
“那不是废话吗?”多明戈瞪了凯一眼,“要不是遇上海盗,我们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都怪船长啦!大家都说最近这段时间海面上不平静,海盗猖獗得紧,能不出海就尽量不出海,可偏偏船长他……”
“我记得鼓动船长出海的好象是你吧。”旁边有个水手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多